,顾柔刚要开口,三号门开了,一个年轻医生走出来叫顾柔的名字,“电子设备,金属物品,钥匙首饰都不要带。”
顾柔听了,摘下脖子上的锁骨链,连同手机一同递给霍屿辰,“帮我拿会儿。”
等待的间隙,霍屿辰一口气把自己各种联系方式通通加了回去,修改备注昵称,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随后他打开微信找出一个名字,给对方转了一笔钱。
做完这些事,他身体后仰靠在橘黄色的椅背上,长腿无处安放,伸出去老远,愣愣地盯着三号门发呆。
他眉间几根碎发微乱,手臂散漫地搭在旁边的靠背上,指尖缠绕着那条链子,指腹细细研磨那只松塔吊坠上凹凸不平的纹路。
他一个人独处时习惯性冷脸,这样一眼看过去,显得冷淡疏离,不好接近。
他从来懒怠管理自己的表情,只有见到顾柔时,冰山才会融化。
没多久电话响,是助理左临:“霍总,中午我可能晚点到,公司这边走不开。”
“不用了。”霍屿辰指尖摩挲着椅背边缘,“下午可能出院。”
左临:“顾小姐醒了吗?”
“嗯。”
左临挺高兴,“太好了,那我下午来接您。”
“不用,我带她走。”霍屿辰指尖停下,“你先去趟壹号院,把她的行李箱送回去。”
左临答应了,“好。”
“箱子放北卧室衣柜里,别放客厅。”
“知道了。”
电话刚挂,另一通便打进来,霍屿辰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坐直身体,“阿姨。”
是顾柔的母亲甘萍。
甘萍语气焦灼,“小辰,你怎么给我转这么多钱?满月不让我要你的钱……”
“钱您拿着,把债还了。”霍屿辰语气平静,“只要您以后别再让满月替您操心,这事就过去了。”
“好,好。”甘萍声音渐小,“小辰,说到底你们两个闹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满月那丫头心思重,以前那些事也——”
“阿姨。”霍屿辰打断她,“满月现在在医院。”
甘萍愣了一下,“她怎么了,生病还是受伤,严重吗?”
霍屿辰握着电话走远一些,“不小心摔了,磕了一下头。”他回头看了眼三号门,顶部的红灯还亮着,“她身体没事,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甘萍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她失忆了。”
“连我都不记得?”
“嗯。”
甘萍好一会没说话,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玄乎的事,再开口时讲话都有些不利落:“那、那我过去吧?这时间不知道还有没有票了。”
霍屿辰并没接她的话,“阿姨,家里事多,外婆还需要您照顾,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抽空带她回去。”
甘萍犹豫着:“可是她——”
霍屿辰:“满月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不想让她知道以前那些事。”
甘萍突然反应过来,“啊,我明白了,我不说,你放心。”
她很快做出决定:“那我先不过去了,她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讲。”
“您放心。”
检查结果下午出来,霍屿辰去自助机器那里打印出报告单和片子,送到沈医生的办公室。
沈医生在看片灯下仔细观察胶片影像,结合报告单上的文字,得出结论,顾柔的脑神经及其他方面并无异常。
沈医生是神经外科的专家,但面对失忆这种症状也束手无策,“目前临床上对失忆症依旧缺乏明确有效的治疗方式和药物,现在只能继续观察,或者给她讲一些以前的事,带她去一些从前去过的地方,或许能刺激她的脑部神经,从而恢复记忆。”
霍屿辰思索片刻,“除了记不得以前的事,其他方面有问题吗?她额头上的伤严重吗?”
“额头是外伤,几天即可恢复,她醒来后有没有头晕呕吐的症状?”
“没有。”
沈医生点头:“那问题不大。”
霍屿辰已经心中有数,“我知道了,那麻烦您给我开张出院证明吧,我们出院。”
沈医生有些意外,这家属似乎对患者失忆这件事并不紧张,不过出院也没什么问题,顾柔的身体已无大碍,什么时候恢复记忆还要看个人体质,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院。
他很快给霍屿辰开了证明,“如果患者一直没有好转,也可以借助药物或者催眠的方式治疗,不过我不太建议用药,药物对脑神经还是有一定的损伤。”
“多谢。”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霍屿辰顺道去办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时,护士正给顾柔换额头上的纱布。
看到霍屿辰,顾柔眼珠动了下,“你怎么去那么久,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那等我下,换完药再去找医生。”
霍屿辰开始收拾她的东西,“不用了,我问完了。”
顾柔没忍住转了下脑袋,护士小姐姐手里的棉签一下戳到她的伤处,痛得她眼睛眉毛都揪在一起,“你怎么不等我?”
霍屿辰放下她的外套,接过护士手中的棉签,“我来。”
棉签已经被药水浸成浅棕色,他压低身子,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处,将药水细致涂抹在她的皮肤上,“别乱动。”
顾柔又闻到那股淡淡的清茶香味。
清冷桀骜,干净清爽,像篮球场上洒脱自在的白衣少年。
霍屿辰说了句什么,顾柔没听清,“什么?”
“一会出院。”
顾柔没想到这么快,“我可以出院吗?”
他撕了一条医用胶布固定在新的纱布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指尖微凉,顾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倒没有,医生怎么说?”
霍屿辰把剩下的胶布还给护士,为她整理长发,“回家静养。”
“只是静养?”
“还要我多给你讲一些以前的事,带你去以前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