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喜欢猫的业主,经常带猫粮和罐头喂猫,把流浪猫喂得膘肥体胖毛色顺滑。
唯独有一只瞎眼断尾的三花猫,每次都被大家忽略,饿得瘦骨嶙峋。
因为其它猫咪得到投喂,会大方的让人类抚摸,或者远远奔向他们。
唯独那只三花猫,每次感应到有人靠近,就会立刻跑开。投喂的人想摸它,必须冒着被它咬或者挠的风险。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会特意投喂三花猫。
直到栾安舒搬过来,经常带宝宝去投喂凶恶的三花。
起初,栾小乖不明白。
旁边有好几个可爱又温顺的猫咪,为什么妈妈对养不熟的三花那么上心。
栾安舒反问,“小乖,你喜欢猫吗?”
“小乖喜欢猫咪!”宝宝甜甜的回答。
“你看看它,再认真想一想。”栾安舒指着露出獠牙和利爪的三花猫,又问,“你究竟是喜欢猫,还是喜欢被驯服可以取悦你的猫。”
栾小乖听不太懂,后来想了很久很久,才回答妈妈,“小乖喜欢猫咪!”
“姥爷!”栾小乖想到那只三花猫,有模有样抚摸姥爷的头发,嘟嘟嘴巴鼓着腮帮子呼呼吹气。
仿佛多吹几次,就能吹散栾剑南脸上的凶恶。
年近半百的栾剑南,第一次被三岁奶娃娃摸头发,内心百感交集。
除了不太适应之外,他余光瞥向栾安舒,心里萌生诸多感慨。
当年,他死活不同意栾安舒生下小乖。
除了认为未婚先孕对女孩子名声不好,传出去让全家人脸上无光之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在栾剑南眼中,刚满二十岁的栾安舒还是个小女孩。她自己都需要父母照顾,哪有抚养另一个小孩的能力?
转眼四年过去,栾安舒把孩子养得很好,教导她成为善良懂事的宝宝。
栾剑南望着她们母女,心里暗暗想:隔阂在父女心间的陈年心结,是时候打开了。
栾剑南如是想着,听见姜兰对女儿说,“趁着你放长假,在家里多呆几天。上次你三姑跟我说,他有个老同学的儿子在国企上班,抽空一起吃个饭。”
“又相亲啊?”栾安舒听得头大,连声拒绝,“我不去,我已经有小乖了。”
姜兰:“这话我跟你三姑说过了,她说男方知道情况,一定会好好对小乖的。”
“那我也不去。”栾安舒全身上下充满抗拒,语气毫无回转的余地。
“唉,我也不是非要逼你结婚。可是,你总要为小乖想想。你工作忙,家里总要有个人帮你照顾孩子吧?再说,小乖渐渐长大,以后到了学校……”
学校里人多嘴杂,万一同学和老师问小乖‘为什么没有爸爸’,让孩子怎么回答?
栾安舒张张嘴,还没有说话,小乖大声接过话,“小乖不要爸爸!”
“胡闹。”身为爸爸的栾剑南立刻板着脸,“家里怎么能没有爸爸?”
小乖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瘪瘪嘴,哭唧唧扑向妈妈,“姥爷凶凶,小乖怕怕!”
栾安舒抱紧小乖,没忍住斜了眼栾剑南。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果然不应该指望爸爸改掉臭脾气。
瞧吧,又白努力了。
栾安舒从小性子就犟,她不愿意,姜兰也不可能把人塞进笼子里,强行带去相亲。
接下来几天,栾安舒住在家里,每天给姜兰做做思想工作。
比如:
‘小乖胆子小,万一我遇到像爸那样的男人,给孩子造成的心理阴影多大啊?’
‘毕竟不是亲生的,男人婚前承诺得再好,万一婚后虐待小乖怎么办?’
再比如:
‘咱们家只有我一个,如果我嫁的远,你和我爸多寂寞?’
‘你瞧瞧,小乖漂亮可爱又懂事,你忍心把她送给别的男人当女儿吗?’
“不忍心!”洗脑成功,姜兰成功倒戈了。
想到女儿结婚以后,就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头老太太,跟她争夺小乖,她就满肚子火气。
小乖宝宝礼貌又懂事,肯定会甜丝丝把陌生男人叫‘爸爸’,再把对方的父母叫爷爷奶奶。
想象那个场景,姜兰感觉自己血压都高了。
“不行!绝对不行!”姜兰叛变的非常彻底,极力反对栾安舒给宝贝孙女找后爸。
栾安舒非常满意。
在栾家,表面的一家之主是栾剑南。其实,真正执掌生杀大权的人,是姜兰。
只要她站在自己这边,栾剑南再有意见,也只能干瞪眼。
“等等!”姜兰又想到什么,担忧地问,“万一小乖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怎么办?”
小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有自己的生物学爸爸。
倘若亲爹上门抢孩子,应该如何应对?
“放心吧,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栾安舒摆摆手,大咧咧说,“他呀,根本不知道小乖的存在。”
知女莫若母。
栾安舒说得轻描淡写,姜兰却从她的语气中,品出一丝丝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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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救命!”
栾安舒睡梦中,听到锲而不舍的来电铃声。
她迷迷糊糊接起来,还没有说话,就被对面的嘶吼咆哮吓得灵魂出窍。
“救啥命?你被绑架了?”栾安舒迷茫地问。
“我宁愿被绑架!”谭欣冉绝望地说,“公司今天要迎接外国来宾,举办交流发布会。但是之前合作的同声口译,临时生病嗓子哑了。”
“我以为多大点事。”栾安舒重新闭起眼睛,懒懒回答,“同声口译那么多,再找一个呗。”
“如果只负责口译,我分分钟能找几十个。但是这场发布会跨国直播,而且要同时应付国内外的大佬。不仅要求翻译能力过关,还必须具备主持的能力。最重要的是……”
“什么?”
“漂亮!”谭欣冉严肃地说,“一个漂亮的翻译官,能让此次洽谈事半功倍。”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