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一个人坐在衣帽间里, 透过衣帽间和卧室之间相隔的玻璃门, 她呆呆的望着宋辰溪讲电话时的背影。
她现在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刚刚还处在甜蜜的顶/峰,这会儿已经郁闷的跌倒了谷底。
她不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宋辰溪现在在讲什么, 心情怎么样。
她不敢想。
可是, 她越是不敢想,这些问题就越是嚣张的跳出来折磨她。
宋辰溪站在窗户边, 一手环胸,一手举着手机, 神色凝重的讲了起码二十分钟了。
自从认真上心公司事务后, 宋辰溪经常在公司加班。
但是, 她从来不会把工作带回家里, 就算带回来, 那也是很快就能处理完成的,不会占用她太多时间,而且,她也不会在家里打这么久的电话。
因为, 她有一天对阮糖说过,回家最重要的意义就是陪伴家人。
阮糖的心跳很快, 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
她双腿并拢,双手规规矩矩的平放在膝盖上, 像个小学生似的。
她一会儿看看宋辰溪讲电话时的背影, 一会儿看看脚上的浅灰色条纹袜, 这双袜子上, 有Alpha手指的温度。
这时, 宋辰溪挂断了电话。
她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 时间不长,也就几秒中。
她看窗外的风景,阮糖看她的背影。
窗户开了一道缝,有风吹进来,宋辰溪棕色的卷发被轻轻吹起,露出漂亮的耳朵和耳朵侧后方那一朵黑色的玫瑰纹身。
阮糖着迷了似的盯着Alpha的那一朵玫瑰,眼里是满满的爱慕。
宋辰溪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正好迎上阮糖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而呆萌的眼神直击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整理了情绪,微笑着重新回到衣帽间,一边拉开门,一边温声说,“抱歉啊,久等了吧?”
阮糖收回视线,愣了一下,“没......没有,等你,等多久,都……都不要紧。”
宋辰溪耳根有点烫,像火烧似的。
她感激阮糖的体贴和懂事,“糖糖真乖,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可能就接不到这个电话了。”
阮糖的脸上微红,连连摇头,“这是,我应……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如果一定要说应该的事情,那也是我应该感谢你,对不对?”宋辰溪坐在阮糖旁边,双手撑在换衣凳上,用肩膀轻轻拱了一下阮糖的。
虽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话语,但阮糖只顾着看宋辰溪的笑脸,一时忘了过脑子,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嗯?想什么呢?”
阮糖摇摇头。
看见宋辰溪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阮糖有点纳闷,她试探性的问道,“那......那刚刚刘助理打电话,有事吗?”
知道阮糖在担心什么,宋辰溪摸摸对方的齐刘海,笑道,“没什么,不耽误我们的约会。”
阮糖的心脏上流淌过一股温暖的悸动,从头到脚,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哦。”她脸上更红了,像是被“约会”这两个字烫的。
她腼腆的笑笑并低下头搅动两只手的食指。
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可就在这时,宋辰溪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手机捏在她的手上,所以震动的声音真的很清晰。
阮糖也听到了,本能的惊了一瞬。
刚放下的心,又再一次的,不安分的悬了起来。
宋辰溪看看阮糖,捏着手机迟迟没有接通。
阮糖咬了一下嘴唇,眨眨眼睛,努力挤出一个平和的笑容,“一定是急事,姐姐,你......你接吧。”
宋辰溪一脸抱歉的滑动屏幕接通电话。
刚一接通,就听到小刘嚎叫一般的声音。
阮糖顿时愣了一下。
看来,今天的约会是没戏。
阮糖虽然有些难过,可她不想让宋辰溪为难,她很快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
她能帮到Alpha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那就尽可能少的让她为难。
只要Alpha开心了,她就开心。
宋辰溪走出衣帽间,还是站在刚刚接电话的那个窗户边。
她的这个电话讲的时间不长,不过,结束的时候,她的眼底蓄着一抹愠色。
看着小刘发来的关于成衣的细节图,眉心拧着,后槽牙被她咬得“咯噔咯噔”直响。
虽然不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但的确很影响几天后的新品发布会。
因为运输的问题,有五件样衣出现了损坏。
这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一款高定的鸵鸟皮包包的皮面被利器划伤了。
这款包包可以说是压轴之作,凝聚了整个设计部的心血。
皮具和配饰全是法国空运来的,这段时间航空管制,虽然夏至送了宋辰溪一家私人直升飞机,但也是要配合民航局的管制,就算上下打点能去法国了,也来不及赶制一款全新的包包。
这款包包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从设计到出样再到成品,整整耗时经过了二十七天。
现在就算只是简单维修,工艺也相当难。
别说两三天了,就算是一周也是来不及的。
宋辰溪对这款包包寄予厚望,不想轻易的将它从展品的行列里撤柜。
她不想请外援,当然了,也没有外援能请。
上辈子,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市重点高中,又披星戴月挑灯夜读进入心仪的大学深造,最终进入了当时人人羡慕的市立医院外科,她相信,重来一次,她一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点事情。
虽然,这与她穿书最开始躺平摆烂的初衷有悖,不过,她没有难过,因为,现在,她有了前进的动力,有了需要守护的人。
其实,自由并不是对外界的要求,而是对自身的要求。
所谓自由,所谓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