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地拂过阮糖的侧脸,鬓角的发丝被吹起,调皮的轻晃了两下,又乖驯的贴了下来。
风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想亲一下阮糖罢了。
宋辰溪给阮糖披上了一条摩洛哥风格的薄毯,附身嗅了嗅清淡的茉莉花香。
她发现,阮糖闭着眼睛,长睫如羽,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的眼尾红红的,染上一层湿气,应该是刚哭过。
哭累了,就睡了。
宋辰溪理解她的心情,不忍打扰,却又不舍离去。
她退后一步,坐在沙发边的卡其色绒毯上,曲起双膝,用手臂环住,学着阮糖那样把脸埋进臂弯里。
看不见泪水,就等于没有哭过。
很久以前,有人这样跟她讲过。
她,相信了。
所以,眼泪都是躲着别人流下的,那样,在别人面前,自己就还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虽然,她见过太多次,阮糖流下的泪水。
但是,在更多次的看不见里,小家伙是不是也会伤心的流着眼泪,然后故作坚强的抹掉?
风大了,绿植的叶片被吹的沙沙作响。
宋辰溪抬头,眼里印上一轮好看的月。
快中秋了,月亮渐渐变圆变亮了。
可是,越是凉的夜,星星越少,月亮也变得更孤单落寞了。
宋辰溪很轻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撩起一丝黑发绞在手指上把玩。
阮糖的头发黑的纯粹,胎生的绝好发质。
没有干枯,没有分叉,也没有打结,没有毛糙。
宋辰溪缓缓收手,低头轻嗅发间芬芳。
忽然,小家伙动了一下。
宋辰溪警觉起来,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缘。
她要来看看她的阮糖,是不是醒了。
阮糖依旧闭着眼睛,呼吸乱了两拍后,重新均匀下来。
她刚刚动了一下,两只脚从薄毯里探了出来。
她没有穿袜子,雪白莹润的脚上,脚后跟和脚趾都粉红粉红的,初生婴儿似的,嫩的能掐出水来。
宋辰溪曾经趁阮糖睡着时掐过,柔软Q弹,她这个足控表示很满足。
风像浪潮似的,一阵一阵涌来,阮糖的刘海随风轻晃,瓷白的额头时而显露,时而隐藏。
“糖糖?”宋辰溪凑到阮糖耳边,用极轻柔的声音唤她。
“嗯?”阮糖的声音很小,像是冬天的雪,轻飘飘的落在热水杯里,融化的悄无声息,不着痕迹。
宋辰溪的心颤了一下,她总是会被阮糖这样猝不及防的回答镇住。
半晌,两人都不在说话。
沉默中,只有微风还在呼呼的吹,叶片还在沙沙的响。
沙发很宽,阮糖很小,旁边还有不少空间。
宋辰溪没有坐回地毯上,而是顺势坐在了阮糖的身边。
她伸手,捋了捋阮糖的发丝,顺便把薄毯往上面提了提。
“姐姐?”阮糖轻声细语,像是在宋辰溪心里下了一场很小很小的毛毛雨。
“嗯,我在。”宋辰溪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声音像是笼在阮糖的发顶。
“姐姐。”阮糖的这两声姐姐,听起来是一句话,实则是两句。
语调的不同,宋辰溪听出来了。
小家伙的声音绵软无力,却缱绻的恰到好处,在这片不大不小的天地里,漾成一段美好的旋律。
“嗯,我在。”宋辰溪耐心地重复。
接着,又是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良久,小家伙发出轻颤的呢喃,双肩轻微的颤动。
“我……我是不是很不好?”阮糖的声音很小。
宋辰溪轻轻皱了皱眉,摸着阮糖柔软的发丝道,“怎么这么问?”
阮糖摇摇头,“我……我一定是,不好的。”
宋辰溪的指尖停在阮糖耳边的碎发上,蓦地,轻缓的,用指尖描摹阮糖精巧的耳廓线。
“你觉得你自己不好吗?你不自信吗?”她问。
阮糖还是摇头,泪水在眼眶里迷蒙成一片糊影。
“他们……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对我有……有恩。”阮糖的颤抖着。
宋辰溪就知道,小家伙会说这件事。
她不可能这么容易释怀。
“糖糖,这件事情里,你是受害者,何来的好与不好一说?”宋辰溪的手搭在阮糖的肩膀上,不急不忙的拍了三下,接着滑向阮糖脸颊,握住了她抵在下巴边的手。
小家伙的手指冰冷,丝丝凉意从宋辰溪的掌心传递给心脏。
她的心也跟着狠狠沉了一下。
“况且,当年你坠海,救你的是渔民,并不是孙美兰和阮风云,是他们把你送去了孤儿院,即便他们再花多少钱帮你恢复,那也不能功过相抵,因为,如果他们及时报警,你的爸爸妈妈会来找你,会带你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而不是落下疾患,至今都好不了。”
根据赵恒调查的相关信息来看,阮糖的结巴源于坠海后伤到了大脑,以及,小时候养父母的教育不当。
她的体弱不只是因为分化成Omega,而是小时候坠海后落下的疾患。
宋辰溪上一秒还柔声软语,此刻满心的愤怒全都化成了眼底的戾气,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那个孤儿院里还有很多小孩子,他们是怎么去到孤儿院的,如何就成为孤儿的,会不会也是‘被’孤儿的?这背后一定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孙美兰和阮风云这两个人死不足惜!”
听到宋辰溪的话后,阮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滑落。
“那个孤儿院,现……现在,还……还……在吗?”
宋辰溪亲亲吻了一下阮糖的发顶,接着把下巴搁在她的额头,思考了一下说道,“赵恒告诉我,孤儿院还在,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说。”
“为……为什么?”阮糖微微睁大双眼,小幅度的动了动额头。
“我想,你也许并不想记起那里。”宋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