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一定给你京城最盛大的仪式。”
苏轻眉差点脱口而出,若是失败呢,举事失败的话,他能否活着回来都成问题。
女子忽然没了声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陆迟满以为她在思念穆青羽没有过问,送她到北苑后,他换了身官服出门,苏轻眉坐在院里,兀自看着兰花发呆。
拂冬一边收拾,一边道:“小姐,兰花开得真好,奴婢以为入秋了就没兰花看了呢,可它怎么和奴婢记忆里的长得有点不同。”
苏轻眉前世认真栽种过,对此颇为了解,轻声解释:“兰花有许多种的,春兰开在早春,蕙兰则在三四月,这株四季兰花期最久将近半年,还有冬日的紫兰,四季都有兰花看,但没有四季都开的兰花。”
“你上次离京前看到的是春兰,已经错过了它的花期。”
“噢。奴婢还是更喜欢春兰。”
“嗯。”
苏轻眉想着想着,忽然想通了,“拂冬,把宅子里丫鬟都喊来,我有事要你们做。”
“是,小姐。”
……
—
凯旋宴的焦点是穆琒和一众武将,陆迟的心思不在宴会,饮了几杯酒就装醉告罪离宫。
亥时已过,宅子里灯火通明,屋檐上特意挂了红灯笼,行人路过乍一眼看,还以为是这家要办喜事。
“这是哪来的。”
守门侍卫恭敬回答:“世子,县主吩咐挂起来,说今日穆大将军班师凯旋,应当庆贺。”
陆迟站在主院门口,回头望了一路上的红灯笼,这未免也安置得太多。他迟疑片刻推开大门,院中被重新布局过,花盆移到四周,廊柱上贴满了红纸彩条,喜气洋洋。
中央那棵移栽过来的银杏树上,更是挂满了飘荡的红绸。
陆迟顿觉有些眼熟,走近摘了一支摊开,笔迹是他的,正是他三年前在穆府挂的写满他和眉儿名字的缎带,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女子轻盈脚步声,陆迟没回头,勾唇调侃:“原来全被你留着,眉儿就这般心悦我。”
“不止。”
陆迟闻言转过身,不期然看到了一身火红喜服的苏轻眉,难免呼吸一窒。
月光下,女子乌黑的云鬓以桃木簪绾束,泛着一张清艳绝俗的面容,肤如凝脂,楚楚动人。
她的身段姣好,逶迤的裙摆向后层叠铺开,往他走近,莲步轻挪,恍如一朵美艳红莲,耀眼夺目。
苏轻眉站定在他面前,抬起皓腕,展开怀里的铁盒,“你总问我,盒子有什么,我今晚一样一样数给你看。”
陆迟答不出话,沉沉的黑眸,压抑翻滚的情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这是我们第一次去隔壁内河边的小街,你送我的青獠面具,我一直收着,这是你去兖州路上寄给我五只竹信筒,背后拼起来是你给我画的画,这个,这个是当日假扮你夫人,你给我买的耳珰,其实我都留在这里。”
苏轻眉紧张地虚咽了一口,嗓音微颤,艰涩道:“陆迟,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陆迟盯着她发抖的指尖,“眉儿,你不必如此。”
苏轻眉见他不回答,“看来你不明白,我继续说,这是你在山里送我的一林子花灯,我偷偷剪了一块灯面,这是你送我折断掉的那只桃木钗,这是……”
男人不再听下去,揽臂将她拥入怀中,他身上正穿着官袍没换下,两人衣角同色,仿佛交融在一起,紧得密不可分。
苏轻眉环住他的腰,“你抱我,就当你明白了。”
“陆迟,有我外祖母的默许,长公主也同意,我们就以月为昭,你娶我好不好,对,我,我今晚是在向你逼婚,你若不答应,我再也不理你了。”
陆迟眼眸微红,薄唇贴在她耳畔,嘶哑道:“不委屈吗,嗯?”
他说过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在江南时都嫌仓促,怎么舍得让她这般嫁给他,可他该如何拒绝,在她几乎豁出一切矜持,铺满他们回忆裹挟他的此刻,他该如何再一次狠心拒绝。
“不委屈啊,真的,成亲本就是你我的私事,你到底答不答应。”她若是在意那么多世俗,当初离开前就不会故意委身给他,嫁了人更不会回来再与他纠缠。
陆迟败下阵来,“不管如何,至少我要找一位长辈证婚,你等——”
他想说等长庚去寻贺涿,可轻眉却以为他还想推脱,急的发出哭腔,指了指银杏树,“它陪伴我长大,就如同我的长辈,我想好要它来作证的,你还要找谁。”
男人看她焦急的模样,不忍心拂她的意,心里酸涩无奈,“整个大朔,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像你这样做如此骇俗的事。”
在他的院子里,穿着新娘服朝他逼婚,还让他心疼愧疚到无以复加,他无法也不可能说出拒绝。
苏轻眉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以为他不肯,眼底终于蓄起水雾,一鼓作气后剩下的是茫然和胆怯,“陆迟,你还是不愿意吗?对不起,我,我不该逼你,可我就是害怕。”
说完,她索性伏在男人怀里小声抽泣起来,在江南时的恐惧延续到时下,他们对那个话题讳莫如深,谁都不提不好的结果,但她心底深处是那样害怕。
苏轻眉抬起头,哭得泪眼婆娑,“陆迟,你不和我成亲是为了我好,但如果等下去,我好怕最后嫁的不是你。”
在看到女子眼泪的那一刻,陆迟心里像是有一根线揪到她手里,她再说什么,他都能答应她。他亲吻她的眼角,“不是要成亲吗,你哭成这样,我们怎么拜堂。”
女子闻言呆住,“你,你愿意的吗?”
“我方才只是想找贺涿来。”
苏轻眉欣喜不已,忙擦掉泪,拉着他走向银杏树下的摆的桌案,“不用找贺大人,再说也来不及,不能误了吉时。”
“还有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