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皓齿,雪肤花貌,长长的乌发披散,整个人软绵绵地躲在被窝,双手揪了被角,闭着眼低语呢喃,偶尔眉头轻蹙。
陆迟餍.足后终于得空愧疚,料她没听清,凑在她耳边重复:“我说,沐浴。”
苏轻眉这才睁开美眸瞪他。
陆迟自是疼惜,可一想到方才,忆起先前时日的隐忍,他便不由得庆幸从江南开始就将她牢牢看顾。
初遇时,他就在她身边设下护卫,她总以为他的安排过于密布,可她并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依仗的美貌是怀璧其罪,他替她不知挡了多少可怕的灾难。
督院街的邻居的确都是他派的,她心思敏.感,让旁人议论几句心里就能难受好几日,他为何要她受这种苦。
所幸现在不会再有旁的男子能见识她这般妩媚模样,唯有他,能从头到尾拥.有她。
女子半趴在桶沿,即使静静无言,也比以往媚上三分。
陆迟食.髓知味,不大安分。
苏轻眉睁眸看到他的热切目光,登时埋躲回去,恨恨咬牙:“你,你不要那么混账啊,我都如此了……”
陆迟被她说的惊醒,清咳了声,低低一笑,“我错了,不看你。”
见女子哼了声不肯搭理他,陆迟赶紧认错保证:“眉儿,我以后一次最多一晚。”
苏轻眉蓦地觉出前世陆迟也有可取之处,不假思索:“……那,以后一个月一次。”
陆迟无奈地碰了碰她的鼻尖,“我看你还没睡醒,梦话不当真。”
“……”
苏轻眉正想反驳,却想起,啊,其实他们没有以后,她在争论什么呢。
思及此,她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置气,对他的依赖由内而外,不自觉软声撒娇:“陆迟,我好饿,我要喝汤,乌鸡汤、人参汤、十全大补汤!”
男人勾唇,“好,我已吩咐他们去煮了。”
……
洗完出来,苏轻眉身上的水都是陆迟帮擦的,她着实没力气。
陆迟从柜中拿出新的药膏,苏轻眉瞥了眼轻哼,“你买了多少盒,就晓得藏这些东西!”
男人好笑地看她迁怒,“那你涂不涂。”
“……涂。”
苏轻眉的眸里压下擦疼的泪光,纤密的眼睫扑簌,莲足两边踩住他的锦袍,让男人替她上药。
陆迟倍感煎熬,屡屡舒气,难得没有拖延,飞快地结束美妙的折.磨。
视线若收的再晚一点,她的澡就白洗了。
苏轻眉受不了房里的微.膻气息,丫鬟清理杂物时,她羞得呆不下去,让陆迟抱着裹被的她坐到了院子里。
她只探出脑袋,男人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汤。
苏轻眉喝完总算有多余的力气闲谈,她看着廊檐外的浓黑夜幕,感叹道:“可惜今晚连星星都没有,表哥说北边的星星很好看,江南的夏夜也很美。”
女子是无意提起,说完担心陆迟生气,但男人没有,而是喂了她一口,“你想看,我以后会带你去。”
她真是多虑,她这般柔顺地在他怀里,他哪有闲心因穆青羽吃醋。
“什么时候?”
陆迟放下空碗,搂紧她,“眉儿,我在这里有一件事非做不可,等我做完,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他想得很明白,她喜欢自在,他就陪她自在,他可以留在她身边,以身锁她,那样她就不会不高兴。
“你是想,做最厉害的权臣?”
男人笑笑,不置可否。
苏轻眉没问下去,她何必问呢,她都快走了。
“陆迟,我好困……”她没睡过整觉,甫一吃饱,困劲地噌噌地往上冒。
男人用被子抱住她,“你先睡,他们理完,我会抱你去睡。”
苏轻眉应了一声,窝在男人肩上寻合适的位置休息,陆迟也阖眸不再扰她。
他知道她今晚是真的累了,没关系,来.日方长……
……
—
第三日,在苏轻眉的料想之外,往常休沐日都要抽空看公文的男人,居然仍旧陪在她身边。
抵不过他的央.求,几番过后,男人靠在床栏,苏轻眉靠他怀里仰起头,“陆迟……你算不算,得到过我了?”
她想说,她也得到过他了,所以他们之间,不该再有执念。
陆迟以为女子是交付之后的胡思乱想,他撩起她鬓边带汗的一绺青丝,轻声道:“别怕,我以命起誓,不会负你。”
他这几日是难以抑制地沉.湎温柔,到了明日,他就会着手准备,不能让她无名无份地跟他,她久了会胡思乱想。
苏轻眉蹙眉,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别,别瞎说!其实,我是想要你为我画一幅画。”
“好。”画她何难,他早就画了许多次。
“不是,我要你画自己,我要你的画!”
陆迟倒是没想到,挑眉问:“画我做什么?”
苏轻眉不能说出缘由,耍赖道:“我就是想要,你画不画嘛!”
“好好。”
“……”
苏轻眉发觉得他和刚刚相反,对她各种妥协,娇滴滴调侃他:“陆迟,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对不对,早晓得,我就早点答应你,我能得更多好处呢。”
“现在也不迟,我什么都能给你。”
苏轻眉想到他清晨压着她说的同样一句“都给你”,顿时雪腮绯红,推开他道:“你放开我,快去。”
陆迟被她催的没办法,起身披了件薄袍,到外间拿了空白画卷进来。
画卷摊开在窗下书案,他执笔只沾墨,没看女子,好似认真地在作画。
苏轻眉腹诽,他都不用看看铜镜的吗?
她捻起块糕饼,披着被子赤足走到他身侧,陆迟听到她来,搂住她让她踩他身上。
苏轻眉看到画作,脸‘唰’的红了,“你怎么画我,还是,还是……”
画纸上的女子趴躺在榻沿,一副合眸睡姿,锦毯盖至腰际,露出漂亮的肩颈,延展的清辉玉臂,手捏着一颗小小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