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一副脾气和善的君子模样。
难道他眼花了吗。
陆迟走后,厅内只剩下苏文安和苏轻眉。
除了怕书生软饭硬吃的苦恼,苏文安还在纠结另一回事。
他万万没想到苏轻眉会配合他拒绝,而且她居然真的在妄想能嫁进沈家?
人家可是皇商,会要个坏了名节的做正妻?
苏文安心思百转,素来多疑,尤其他的大女儿心里很有主意,他不踏实,便凑上前问道:“轻眉,书生愿意负责,你为何拒绝,是看不起他家里落魄?”
“是啊。”苏轻眉收回被陆迟搅乱的心思,冷淡道:“父亲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他一介白衣书生,考上功名不知何年马月,苏家难道要常年供他读书花销不成?嫁妆全转了别家去,白白便宜外姓人。”
苏文安被她戳穿,胸里冒火:“你、你!能不能对你父亲说两句好听的话!”
“女儿累了,先告退。”
苏轻眉自顾自地福身离开,在走回小院的甬道上,一直在想,她到底有没有做错。
她比任何人更了解陆迟的本事,他不但身份尊贵,且才学兼备,三年间凭本事升至户部侍郎,往后极有可能入阁拜相。
商户女嫁给他做妾都可以说是高攀,遑论成为正妻,这样的机会,万中无一,不是随时都可以有的。
然而当她回顾那三年的光景,她每月的那次,不论心情好坏的被动承|欢,每每在她精疲力尽之下,陆迟清晨毫无温存地抽身离开。
她只感到两个字,疲乏。
也生过几场无人问候体贴的病,也被当家以不识规矩为由罚跪过十几晚冷冰冰的祠堂,人前人后遭遇的冷眼数之不尽,甚至连外祖母重病,她想回扬州探看,府里都要拖到陆迟回来才肯放行。
她上辈子就像是活在牢笼里的雀,死气沉沉,她真的没力气再经历一遍。
苏轻眉深吸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快些过去。
那一晚的事,陆迟不愿,她也不喜,难道他们就不能忘了之后各自安好,凭心嫁娶吗?
……
赤日西斜,陆迟走出苏府,长身玉立,残光虚影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自高挺鼻梁处一分为二。
那纤密的长睫覆住深幽双眸,其中似有流光浮动,清澈温润,而暗影里,男人仰月般的唇勾起的笑意却十足冷淡。
“先断了沈家往宫里的财路。”
陆迟想到适才在厅内的几次胸闷,两指捏了捏眉心,淡声道:“再去把苏文安的食指折了。”
晃得他眼疼。
四周轻风中,送来一声垂首恭敬的低诺,“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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