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沉默在门里门外蔓延。
被赫尔曼盯着的玩家面色苍白, 脊背瞬间漫上一层森冷的凉意。
宝蓝色的眼瞳在温柔时便如滂沱大雨以后一碧如洗的天空,tòu彻清明, 给人一种眼中温情皆是你的感觉。可当这双眸子冷寂下来, 包容万物的大空也多了锋利的棱角,凛冽地比隆冬寒风还要剜骨。
甚至一刹那的恍惚中,玩家都觉得如果不是在场有这么多人, 赫尔曼很有可能会直接杀了自己。
“你怎么来了?”
赫尔曼他们不是在三楼谈论晚上的继承考验吗,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就谈完了?
云焦往外侧了一步, 挡住了赫尔曼的视线, 怀疑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赫尔曼身上。
他一路上没有使用过门禁卡, 也尽力地避开了途中的仆佣和监控。赫尔曼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而且他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 刚好就赶在了他们要关门之前到了。
“我和大哥他们谈完了事情出来, 本来是想着和宾客们聊聊, 结果刚走到电梯间,便听见了这位先生敞亮的声音。我还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想下来看看是谁,没想到……”
赫尔曼收敛眼中的凉意,目光温沉地注视着云焦,“这位先生也太无礼了,小妈还是回房间休息吧。我来和这些宾客们交谈, 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清楚,不是吗?”
看赫尔曼的意思,是不想云焦留下和玩家们待在一起了。
段九衡眼神游离在赫尔曼和云焦之间, 闻言往前迈了一步, 略带歉意地说:“我们那边的风俗习惯于叠词称呼对方, 更显亲近。刚才他也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并非是有意冒犯。”
赫尔曼轻扬眉宇看着段九衡,正要说什么,却被云焦接住了话茬。
“为什么我不能听,你在嫌弃我吗?”
少年微抿着粉唇,满脸委屈和不悦,就差眼眸里盈转几滴清泪。
精致昳丽的少年即便是轻蹙几下眉头,也会让人心疼不已。眼下娇软的语气晃晃悠悠地飘入耳里,再冷硬的石头心脏,也会酥麻半边。
赫尔曼当即放软了语气,凑到云焦面前,双手搭在少年肩膀上。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云焦哼嘁一声,推开赫尔曼的手,故作要走,“你要是不嫌弃,以前也不会看着安德烈欺负人了。”
赫尔曼叹了口气,抬步跟上拦住要走的云焦,“都是我不好,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怕他们再无礼伤到你,要是小妈想留下,当然都听小妈//的。”
云焦这才作罢,转身就进了段九衡的房间。
赫尔曼无奈地摇头,平平地扫视一眼目光发直地盯着云焦看的玩家,咳了一声后玩家们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尴尬地回避视线。
段九衡看着被云焦一次撒娇就拿捏地稳稳当当的赫尔曼,算是体会到论坛里他们所说的全世界都对少年偏爱的意思到底有多真实了。
赫尔曼让少年坐在沙发的中间,自己落座在他身边,距离不远不近,却恰好能嗅到少年身上似有似无的幽浅茶香。
段九衡只能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其他玩家自然不敢没眼力见地去坐云焦身边的另一个空位,赫尔曼的眼刀都能将人千刀万剐。全都缩着脖子跑到后面的床铺边围坐了一圈。
“不知道几位想知道些什么?”
赫尔曼替云焦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他面前,哄着还有些不开心的少年喝一口。
两人的距离在此期间被逐步拉近,连彼此间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云焦耳尖微红,接过茶盏往旁边避了避,小口地抿了抿滚热的茶水,抬眸看了一眼段九衡。
段九衡猝不及防撞进少年清亮明澈的眼眸中,心跳都差点乱拍。
他喉结滑动喉口微涩,顿了顿后开口道:“巴慈尔先生邀请我们来见证继承者的考验,既然是见证,自然应该是亲眼所见,才能确切地知道谁输谁赢。但今天早上赫尔曼先生却说让我们晚上不必出门,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告知。这样岂不是有失公正?”
赫尔曼闻言儒雅轻笑一声,“我们也是为了几位宾客的安全考虑。至于公正,我们三兄弟对继承人的位置都势在必得,又怎么会轻易让步。”
云焦放下茶盅,滚烫的茶灼伤了软嫩的舌尖,悄悄地探出唇齿放凉,一边嘟嘟囔囔地问巴慈尔的情况。
“父亲卧病在床,有看护医生在照料,我们就算去看了也不能帮上忙。不如让他老人家安静修养。”
言下之意几乎是等同于巴慈尔被赫尔曼三人软禁在房间里,他真实的情况,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段九衡自然也听出了赫尔曼话里的意思,明白再追问下去巴慈尔的状况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便索性换了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云焦粉润的小舌上,哑了几分嗓子,“不知道三位候选继承人具体的考验方式是什么?”
赫尔曼注意力始终在云焦身上,同样发现了少年可爱的举动。明明是无意之举,却朦朦胧胧地带着勾人的诱惑。
一不小心就被勾魂心魄,迷失了神志。
男人眸底一片晦暗,似有痴臆游走。
“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这件事不方便tòu露……烫着了吗?疼不疼?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打断了段九衡的话头,赫尔曼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焦的红舌。语气坦然淡定,听不出来任何旖旎情绪。
云焦原本在思索关于继承考验的事情,闻言下意识地略微一惊,将悄悄探出的舌尖又缩了回去。
“不用了。”
赫尔曼的遗憾一闪而过,极快地收敛情绪,扭头看向段九衡,“先生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
“如果考验方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