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焦面色惨白,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他和骆炀一接触过的一切碎片化记忆。
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早就死了呢?
云焦虽然不是无神论者,但对于灵异鬼怪一类的诡秘事件还是保持着严肃的态度,更何况这里本就不是正常的世界,真的存在鬼怪也说不定……
但红着眼眶被吓得不轻的云焦还是尚有几分理智,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爷爷,您听说过骆山溟吗?”
老人浑浊不堪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云焦,阴邪的目光让云焦浑身不自在。如破风箱沙哑难听的嗓子说:“骆山溟?没听说过。骆家一共就三口人,警//察抬走的尸体也是三具。我们五良村就这一户姓骆的,他们家有多少人全村人都知道。”
这个回答是云焦没想到的。
就算骆炀一兄弟出生的时候还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但骆炀一和骆山溟长得一模一样,分明就是双胞胎,同胎生下来的怎么也不算是超生。骆家父母没必要隐瞒才对。
而且……
骆家发生凶杀案是五年前,正好和红塔出现的时间一致。最重要的是,上次在尹景州电脑里看见的红塔界面上,位于红塔顶尖的那颗眼球从中的英文字母,正好是“骆山溟”三个字的首缩写。
云焦还是相信那句话,巧合多了某些事情就从偶然变成了必然。
虽然云焦觉得奇怪,但玩家们却着实松了一口气。毕竟玩家守则第三条上写了,灵异及克苏鲁类副本死亡率极高,一旦进入玩家只有两个选择:躺平等死或找个大腿抱紧。
如果这个副本变成了灵异向,那他们中间没有大佬玩家,就只剩下等死了。
也松了一口气的杨秋雪暂时没有想到云焦那个层面上去,但她认为不管死掉的是骆炀一还是骆山溟,活下来的那个人因此分裂出了对方的人格,并且副人格其实就是失踪案的主谋。
因为尹景州说对方是宅男,应该是没有见过对方,加上双方接头的地点恰好是骆家以前的住址,巧合碰上,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既然是凶杀案,骆家人明明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说骆家不祥呢?”
云焦的心里有了一个关于骆炀一身份的推断,但缺乏关键线索链,他回头看了一眼贴在门上的封条,询问老人。
“骆家的那个婆娘就是不祥的人,本身就有些疯疯癫癫的,生孩子的时候先生了一个死娃儿,这就已经够晦气的了,结果她生的儿子也疯疯癫癫的,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村子里没人待见他们……”
“可要是那个孩子没死呢?当时的医疗技术也不是很落后,你们怎么就能确定那是一个死婴呢?”
云焦皱着眉头,提出的可能性老人想都没想就直接给打断了,“死了还能复活?那这个婆娘就更不祥了,谁知道她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愚昧无知的人存在,骆家人才会被你们扣上不祥的帽子!一个母亲怀胎十月生下她的孩子本就辛苦,还有一个死婴已经是够不幸够伤心的事情了,你们却说人家晦气,她的孩子长大了要被你们说疯癫,甚至遭遇仇杀之后还要往他们身上泼不祥的脏水……这世上要是真的有死后的魂灵,它们找仇家报仇之后也一定会日夜到你们梦中质问你们,到底是谁不祥!”
云焦突然瞪着泪眼婆娑的桃花眼,指着老人的鼻子厉声呵斥道。将一旁的玩家都惊到了,没想到看上去温文柔婉的少年会在此刻爆发。
老人被少年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脸色当即沉得比锅底灰还要难看,要不是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恐怕这会儿已经冲上来暴揍云焦了。
杨秋雪见情况不对,连忙拉着云焦离开,走之前又瞥了一眼下面的村庄,隐隐地看见在村庄背靠的那座大山山脚,好像有破败的房屋废墟掩盖在杂草之下。
回到刚才他们下车的位置,杨秋雪看云焦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从湿漉漉的眼角砸在草丛里,心都怜惜地揪了起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少年。只能拿出手机搜索地图,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高档的住宅区。
云焦小小地急促呼吸着,一点点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部分人总是不可避免地对女性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一个女孩从出生到进入校园踏入社会再到结婚生子,每一个成长的节点上都遍布着隐性显性的雷点。
他因为家庭的缘故,知道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妈妈有多不容易,更因为自己的长相被不少人讽刺过“娘”。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人们对于女性的偏见已经到了代表母亲的名词变成了负面词性都理所当然毫无问题的地步了。
云焦擦去眼泪,长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被迫进入这个游戏当炮灰让他的心理压力一直居高不下,急于找个发泄的出口。
现在想想,对方也只是一个数据做成的npc,就算冲他发火也不能改变什么。
“附近有一个别墅区,我们去那边看看。”
杨秋雪在附近几千米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别墅区,叫了几辆车打车过去瞧瞧。
车上杨秋雪看云焦冷静下来了,只是眼睛还是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她习惯性地放好隔音道具后细声说了两句,确认云焦没事后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但云焦听完后摇了摇头,并不是很赞同。
“主谋应该不是骆炀一或者骆山溟,他知道红塔,看名字缩写和时间更有可能是红塔的创始人,没必要通过红塔塑造一个假身份让尹景州去动手绑人,尹景州都能知道他是宅男,又是老主顾肯定是了解比较深了,这种情况下一个假身份就很有可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