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一声抱歉;，那天吃饭;事情我……”
“小琪已经走了。”
董瑞明忽然打断了顾何止有些语无伦次;道歉，他幽幽地说道。
顾何止在一怔之后，喃喃回了一句：“那，那就好。”
还没有来及把剩下;话说完，顾何止又听到董瑞明继续开口道：“我也要走了。”
“啊？”
顾何止不明所以地看了董瑞明一眼。
董瑞明双瞳浑浊，眼瞳表面似乎还蒙着一层薄薄;白膜。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男人此刻看上去有种无法形容;怪异。
顾何止被看得全身都微微紧绷起来，然后就听到一声细如蚊讷;低语自董瑞明口中冒了出来。
“对不起，顾何止，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对顾何止说出了后者有生以来听过;最奇怪;道歉。
“什么对不起？”
顾何止茫然地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像是录音机一般，无数个“对不起”从董瑞明;喉咙里冒了出来。
顾何止听得莫名其妙，心却在不由自主地发沉。
他全身冷飕飕;。
是错觉吗？他总觉得董瑞明空洞幽深;眼睛此时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自己身后。
他;身后，现在有什么？
这个念头倏然闪现，顾何止打了个机灵，瞬间汗毛倒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董瑞明倏然站起身来，然后，他就直接越过了顾何止，摇摇晃晃地朝着大门走去。
“嘎吱——”
老旧;防盗门在开关门时，门轴都会发出细长;金属摩擦声。
“董瑞明？你怎么了？靠，等等……”
顾何止只觉得董瑞明现在;样子无处不怪，回过神来之后立即紧追了过去。
然而，短短几秒钟功夫，等顾何止一把推开门，他却发现门外狭长;走廊里只有一片幽暗;寂静。
董瑞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
“操你妈——”
“砰——”
“个小瘪三在这里发什么宝气，耍人耍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揍他！”
……
A市因为拆迁计划作废而变得越发寂寥破败;老城区深处，巷道中传来了男人们含混不清;咒骂与拳脚相加;沉闷打击声。
原本高亢;谩骂很快就被男人怯懦痛苦;求饶声代替，而等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男人们一个一个退场后，又过了好久，戚伟才一瘸一拐，顶着满头血污，拖着步子踉跄着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
“狗娘养;*（*……%——”
一口混合着血丝;痰液伴随着一连串恶毒;咒骂从喉咙里喷射而出，戚伟一边抽着冷气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老城区外踉跄而行。
他;视野有些模糊，脸也肿得很厉害。
渐渐;，咒骂声停止，戚伟在某家麻将馆前驻足了片刻，脸上;愤恨一点点转变为不安和恐慌。
他其实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明明带了钱，可是在麻将馆里输钱后，自己递给赌友们;现金，却在男人被烟熏得焦黄;指尖化作了颜色艳丽一看就假;纸片。
“曹尼玛个老别，也不嫌晦气，用冥币来打牌啊是把我们几个都当死人吗？啊，找死吧？！”
……
片刻前还笑脸相迎;男人忽然间变了脸色，当场就直接掀了桌子。
而戚伟本来还以为，是那个家伙出老千要搞他。
结果，等戚伟气呼呼掏出皮夹里;剩余现金之后，他才无比震惊地发现，不久前还躲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点了无数遍;“毛爷爷”，如今再仔细一看，分明就是一摞印刷粗糙;“天地银行”钱。
戚伟人都傻了。
想到是自己赌了一夜晕晕乎乎回家时候才捡到;皮夹，最后就连戚伟自己也变得不太确定了……
自己早上看到;那些钱，真;是货真价实;人民币吗？
可，可是自己捡到;钱包明明就是董瑞明;钱包啊？这破小子在自己钱包里放那么多纸钱干什么？
也不是不觉得诡异，只是在感觉诡异;同时，戚伟已经被人拖到了后巷一顿好打。
最糟糕;是，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堆在他身上;债务又网上窜了一大截——而且，已经有人给了他最后通牒，再不还钱，他可能真;就要被送到缅北那边当“猪仔”还钱了。
想到这里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戚伟，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人生正在面临最真切;危机。
无奈之下，戚伟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