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庙会街道上似乎有高大的队伍在游行,敲锣声,唢呐声,咿咿呀呀在夜色下追着队伍奏响。
沿街挂满了红灯笼,街道两边的摊贩们,也摆出了很多艳红艳红的商品,甚至有些不是红色的,还要用红色的扎带捆绑着,看起来仿佛是大过年或者满街人都要结婚似的。
那游街的队伍非常高,比街道两边的摊贩和围观的游人们都要高,个头几乎超出了路边的房檐,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元溪才发现这些人好像都踩了很高的高跷,裤腿空荡荡的,宽大如戏服的衣服在高跷上飘飘晃晃,仿佛衣服下没有身体一样。
而衣服上面的头的位置,一张张被画出来的笑脸面具,好似没有脖子般悬空漂浮在上,随着高跷下走起来仿佛在飞一般的脚步,面具时不时像是追不上衣服的脚步,头颈藕断丝连,时不时摇晃分开又接续回来。
高跷脚步一高一低在走,庙会上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相合。
看起来很是稀奇。
又有些诡异的阴森感。
元溪在路边的人群中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而这时,在庙前街街口蹲了很久的虫合蟆怪人,在元溪经过时,熟悉的黄绿横瞳中顿时放出精光。
是那个人类的小崽子,他又回来了!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咕。”一米多高的虫合蟆怪张嘴发出咕地一声兴奋的叫声,随即朝元溪靠近了过去。
……
元溪被这庙会热闹的景象吸引,就想要到处去凑热闹,但是脑子里好像总有一个声音,要他去找什么。
就在元溪想要回忆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在前头的人群中一闪而过,是小石头!
元溪终于想起来了,他是来找小石头的。
“小石头!”元溪叫着,赶紧就追了上去。
高跷队伍边敲锣打鼓地奏着有点古怪的音乐,听起来有点喜庆,但是更多的是阴森,停下来仔细多听两秒,就仿佛能看到各种皮笑肉不笑的喜庆面具脸挤入自己眼帘。
元溪的叫声被掩盖在周围的锣鼓唢呐声中,小石头好像根本听不见,也没有回头来看,元溪只得不停往前追去。
元溪一路追着,就追到了下午来到的那间小庙前。
庙前的贡品已经都没有了,倒是庙前的台阶下,不知什么时候一字排开四个算命摊子,四个一模一样的算命先生分别坐在四个摊子之后,每个摊子都标着不同的价格,从左到右依次是2元,1.5元,1元,五毛。
四个摊子里三个都排满了长队,只有5毛的队伍空着没有人排。
这些排队的人大部分都看不清五官,却都散发着如丧考妣的气息,到了算命摊子前的更是磨磨蹭蹭磨磨唧唧,不像是上赶着去算命,倒像是被驱着上战场送死一般,看起来奇奇怪怪。
“赶早算一卦,早把生死嫁。若要赶晚来,遄死不用匣。坐下!”前面的算命先生吆喝着,让磨叽的人快认命坐好。
元溪闻声好奇地探头扫了一眼,扫完就又去找小石头。
但是这里太多人了,人潮拥挤,稍一迈眼,元溪就把小石头的身影给跟丢了。
元溪慌忙钻进人群中找人,钻着钻着,不知被谁猛地推了一下,元溪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啊!”下一刻元溪眼前一空,再一看时,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五毛的算命摊子前。
元溪左右看看,此时旁边三个队伍的人都齐齐转过来头来,在看着他,5毛算命摊子前的算命先生也在盯着他看。
这么一愣神,梦里脑子不太好使的元溪,也忽然忘了自己是干嘛来的了,只看到周围三个算命摊子都排满了人,而他自己面前的五毛摊子,没有一个人排。
在元溪坐到这里后,那些人看元溪的神色都是异常的同情,同情之外还夹着一丝庆幸和幸灾乐祸。
这么被盯着,看得久了,原本看不太清的人脸忽然让元溪觉得,这些人的脸色好像都有些可怕?
怎么看起来都跟鬼似的,而那些不太像鬼的,模样也古古怪怪。
元溪没在这些人的长相上纠结,倒是对自己坐到五毛摊子来很是不满。
他要算也是算两块的,才不要算大家都不要的五毛卦!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五毛的算命师父肯定算得不好。
五毛也是钱,不能白花。
元溪想要走,但是被那算命先生眼疾手快地镇住了。
“我不算五毛的,我要算也是算两块的,你松开!”
“你没钱你算什么两块的,安静点坐这,你就只值五毛。”摊子前的算命师父见元溪不甘心的乱动,嘲讽他穷,顿时让元溪怒了,谁说他拿不出两块钱的,他藏起来的压岁钱就有十好几块!
元溪摸向裤兜想要证明自己,但是结果竟真的只掏出个五毛的钢镚来。
确实不够两块钱。
“摇吧。”
元溪被算命先生扔了个签筒,让他摇签,元溪看看旁边三个摊子上的顾客都在愁眉苦脸地摇着签,好奇心起,到底是摇了起来。
如果算得不准,他五毛钱都不会给!
元溪伸手想拿签筒,谁知他刚一碰到签筒,里头的签子竟像是疯了似的自己旋转起来。
简直像是洗衣机的甩干筒发动,把元溪都看愣了。
没等元溪反应过来,“啪!”一根红色的签子甩落在元溪面前,掉在了桌案上。
元溪发现这一刻好像所有人都在伸着头往前看,想要偷窥他的签子内容。
当看到他签子上的红色上,都有种不敢置信的惊喜,是那种笑容还未起,嘴巴已经裂开到耳根的怪异表情。
“上上签。”算命先生也阴森森地笑了,贺道,“恭喜你,你被选中了,你将成为今年的社君女婿之一。”
元溪:(·ˇωˇ·)
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