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
温滢勾起唇角,眼里是志在必得的笃定,“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
那一晚。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直到颜蕊蝶给下一家孩子补课的时候,她都时不时表情失控,忍不住偷偷的笑,把听她补课的小男孩弄得直挠头,跟着傻笑:“姐姐,你在笑什么?好开心哦。”
笑什么?
温滢回到家时,嘴角就荡漾着弧度,她翘着腿躺在沙发上,眉眼都熨贴平了。
温爸和温妈早就听说她把人家王一帆扔到小区里,然后自己美滋滋地拉着颜蕊蝶的手偷溜的事儿了,俩人对视片刻,温爸冲老婆使了个眼色。
——老婆上,训她啊!这还了得?!
温妈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不上?得罪人的事儿就让我来?!
……
眼看着两个人对视大战了八百回合。
温滢一侧身,手杵着头,看着她们二位:“我下周分数下来了,就要去学校了啊,从此独立生活,你们俩别给我拖后腿。”
温爸:……
温妈哆嗦了一下,“下通知就走?你录取了吗?”
温滢相当的自信,“这个你俩就不用管了,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在家的时候,别总惦记我,我三天会给你们打一次电话,不要去学校设观察哨,跟踪我,我已经是大人了。”
温妈先被女儿给怼下来了,战败,温爸深吸一口气,“你毕竟是个孩子,上了大学,你——”
温滢看着他,“你就当我提前嫁出去了。”
温爸、温妈:……
“嫁?你嫁谁???”
这一次,可真的是触了温爸和温妈的逆鳞了,温爸是彻底炸了,从小到大,他都很疼爱自己的女儿,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可现在,她在说什么?
温滢坐直了,她放下手里的手机,这一次,没有吊儿郎当的,反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爸妈。
“爸妈,你们还记得,我从小就和你们说过,反复会做一个梦么?”
“你少给我胡扯,我——”
发脾气已经红了眼的温爸被媳妇给拽住了,温妈看着他,声音柔和地哄着:“你听女儿说完,好么?”
她很少哄温爸,可一旦这样柔声细语的,温爸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温滢看爸妈消停了,她两手放在腿测,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幽幽地说:“我才几岁,就总是梦见一个人,模模糊糊的我看不清她的脸……”
那时候的温滢,甚至对于这个世界的基本认知还不全,她就感觉,梦里,时常有一个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出现。
她在梦里笑的那么灿烂,即使看不清五官,也能让温滢不自觉地跟着笑出声。
从鲜活的少女,那人就陪伴在她的身边,然后,她们一路走,海誓山盟,繁星作证。
很多个时候,温滢经常笑醒,温妈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戳着女儿的脸颊问:“又做美梦了?笑的像是个小猪。”
而后来呢?
梦里,都是雨,眼泪化作的雨。
她看见那人推开她,而那一刻,温滢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刀子,那人痛苦的想要拔出,可她却流着血泪笑了,按住她的手,对着她说:“你不要我了。”
那她还要自己做什么?
接下来的很多画面,琐碎繁杂,不再像是之前开心时的梦境那样明亮了,处处都是阴郁的黑。
温滢看见自己在哭,看见她抓住一个稚嫩的孩子的脖子,看见她歇斯底里的打自己巴掌,到最后,她看见自己张开双臂,纵身一跃,满足而失落地闭上眼睛,化成了满天繁星,下了可悲可笑的人生那最后一场流星雨。
醒来的时候,她的枕边都是湿的。
为此,温爸和温妈很担心,到处带她看医生,可都没有用。
温滢流泪了,她的手捂着胸口:“我总感觉我这里缺了点什么……可没有人能告诉我,没有人能给我,直到遇到她——”
她感觉这里圆满了。
她不再痛了。
她快活,她开心,她想要抓住她的手大声呐喊欢呼。
……
面对这样的女儿还能说什么?
夜深人静。
温爸坐在客厅的茶几上闷头抽烟,他一个大老爷们,对于玄学这种东西,一直都是不相信的。
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温滢经历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眼看着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温爸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温妈走了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你也别太着急上火,她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我们再看看。”
温爸猛地抽了一口烟,没回话。
温妈柔声说:“怎么,难道你也像是别的家长一样,就因为性别,宁愿折磨咱们的女儿,让她跟咱们决裂,也不同意么?”
温爸瞥了温妈一眼,“你倒是开明。”
“我不是开明。”温妈笑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爸把烟捻灭,不再无动于衷。
“小蝶那个孩子吧,从小经历了很多很多,吃了许多别人没吃的苦,可你看她,那样的温柔乐观,从不怨天尤人,这样的孩子,除了性别之外,我挑不出什么。你不知道,我打听了才知道,她八岁那年,被她爸爸差点打断一条腿,大雨天给扔外面了,要不是邻居好心报警了,准得冻死了。”
温爸抿了抿唇。
温妈:“就拿今天咱们找一帆过来,滢滢缺心眼,看不出什么,她看不出来么?可你看她,不动声色的就承受了。”
……
长夜漫漫。
终究有尽头。
当温滢颤抖的手查到分数的时候,全家都抱在了一起,温滢激动的都落泪了,直接抱住爸妈,使劲地亲了她们一人一口。
而在狭小的出租房里,听到这个消息的颜蕊蝶也是满脸的笑容,眼圈泛红,开心的手有些哆嗦。
旁边,她那个腿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