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亲自给白寂戴上,并且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
“这项链虽然不值钱,但是我很喜欢,毕竟已经戴了近十年,估计上面都已经沾染了我的气息吧,现在我正式送给你了,就当是……”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就当是对于这场梦的唯一印记吧,希望未来你一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有一个来自五十年后的高中生曾经来过。”
“尽管这很荒诞。”
潜意识告诉自己,他快要消失了。
但是看着那个瘦削少年孤寂又渴望的眼神,唐希最终还是决定留下点什么。
说着说着,少年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紧接着又开始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白寂却沉默地看着他,手里攥紧了那条项链上的白鲸。
他抓得很用力,甚至指尖开始泛白。
暗示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第七日。
一缕晨曦从破旧的窗户照射了进来,不知何时睡着的白寂有些难受地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从外边传来了嬷嬷踩缝纫机的声音,他走了过去,然后听到老人正用乡音碎碎念地说了一句话。
“头七至,魂魄归。”
刹那间,白寂好似被雷劈中一般,原本混沌黑暗的潜意识如同一团浓雾疯狂地翻滚咆哮,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给搅得稀巴烂。
【头七至,魂魄归。】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被这句简单的话给占满了所有的角落。
今天正好是唐希来的第七天。
白寂发疯似的到处寻找那个突然没了踪影的少年,心里却越来越恐惧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小孩般嘶哑着嗓音呼唤着,如泣如诉。
“唐希——”
他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漫无目的地到处跑,可却始终不敢面对少年有可能消失的真相。
忽然,他在那片蒲公英丛中发现了一道几近透明的熟悉身影。
白寂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深怕惊扰了那个人。
结果对方却转过身来,站在那些蒲公英的里面,看着他笑道:“你来啦。”
等看到那张带点婴儿肥的稚嫩脸庞后,白寂便稍稍落下了心中的石头,然后轻轻走到了他的身边,紧咬着嘴唇挣扎了很久,忍不住小声地说:“能不能……”
“不要消失。”
他的语气透出了一丝卑微的哀求。
可唐希却突然指着那些蒲公英说:“看——”
“蒲公英成熟了。”
只见原本金灿灿的娇嫩花朵在一夕之间全部变成了白色绒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仿佛只要来一阵大风就会被吹走。
白寂心头一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被少年给抢了话茬,唐希语气平静地对他说。
“十一,我要走了。”
静默地看着那个少年一会儿,白寂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了试图挽留的手,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轻轻应道:
“嗯。”
唐希见状笑了,“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并不算是永别吧,至少五十年后还可以再见,所以……”
“五十年后请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哦。”
白寂神情微怔,然后不由自主地问道:“五十年后……会是怎么样的?”
唐希歪头想了想,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战乱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封建迷信开始褪色,原本深陷愚昧之人被普及了科学的义务教育,因为国家越来越富强了,每个人都变得健康自信了起来,欣欣向荣,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直沉默倾听着的白寂突然问:“就像你一样?”
唐希愣了一下,然后绽放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对,就像我一样。”
“……真好。”瘦削少年微微勾唇,眼里浸润着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紧接着唐凌又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话。
“对啊,你要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想不开,活到受万人敬仰的那一天,在那个时候你才不是这些人口中的怪物,而是一个载入史册的天才。”
“到时候你都快七十了吧,恐怕都已经成为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了,可别因为老年痴呆而忘了我哦,如果有缘再见面的话,说不定我还有可能会给你献花,喊你一声爷爷呢!”
“不过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哈哈哈……”
“所以——”
紧接着,唐希便不再开玩笑了,他突然郑重其事地再次强调了一遍。
“请一定要活下去,等五十年后来找我好吗?”
“答应我。”
而被他注视着的那个黑衣少年却眸光微闪地答应道:“好,我会去找你的。”
唐希听到他的话后如释重负,就在这时,一阵风轻轻拂过,他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快没时间了,于是便赶紧伸出了小拇指,对着眼前的黑衣少年说:
“来,我们拉钩。”
尽管白寂现在已然碰不到对方的身体了,手指就像是穿过了一层虚无缥缈的雾般没有依靠。
但他依旧跟唐希在虚空中拉了钩。
在小拇指勾起的一刹那,两个跨越了整整五十年时空的少年在一片蒲公英中……
许下了一个共同的承诺。
随即,一阵大风吹过,漫山遍野的蒲公英随风扬起,而唐希的身影也如同这些白色绒毛一般渐渐消失。
在彻底变得透明之前,他蓦地粲然一笑。
轻声道:“再见。”
……
唐希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仍旧在熟悉的宿舍里,室友在旁边一边嗦着泡面一边玩手机。
这让他恍如隔世。
室友见他醒来就好奇地问:“你怎么睡了这么久?从昨天下午五点半一直睡到了现在,幸好早上自习,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老师也就没管你了。”
少年懵了一下,然后无意中瞥到了他之前摆在课桌上的蒲公英,却发现原本娇嫩金黄的花朵,此时已经变成了毛茸茸的白团。
他轻轻地拿了起来,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