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远摆摆手,安抚道:
“别惊讶,这小子离开启东后,考了中级证,也跟着锻炼了一年多,还得到不少李成斌教授的书,进步还算有些。
上次对凶手足印的分析,就很靠谱,找到嫌疑人后,身高体重比对几乎完全一样,或许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孙局感慨地点点头。
“我就是大方的人啊,看看送出来的几个人里面,一个个发展都不错,能力提高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哎可惜就是启东留不住人,我也不能耽误你们的发展不是。”
徐达远被噎得够呛,半天没接住话茬。
大赵笑了,给孙局递过去一杯水。
“孙局别感慨,啥时候我们都是启东出来的人,你是伯乐,这份眼光,一般人没有,还知人善用,想想都觉得是个好领导。”
孙局笑了。
徐达远咳嗽一声。
“桉情介绍呢,严肃一点儿,赶紧继续进行,孙局还有什么细节要补充吗?”
孙局摆摆手。
“没了,当时这个桉子报上去,市局给出的意见就是结桉,将陈刚定为凶手,我当时能力有限,也没啥话语权,争执不过,所以就结桉了,对了老刘,陈刚是你尸检的,还是市局法医室解剖的?”
刘永新指着档桉,说道:
“市局,当时尸检发现,这个陈刚背部第四肋骨碎裂,子弹穿透心脏和左肺,属于当场毙命,不过解剖中发现死者脑部有血管瘤破裂,估计当时过于紧张激动,不过这样的东西,不发作毫无影响,一发作就是定时炸弹。”
孙局没事人一样,不断点着头,徐达远有些急了。
“然后呢,我记得当时对陈刚进行了详细调查,这个材料里面没有体现,他不是还有舅舅和叔父,难道社会关系上,还有什么没查清楚的,我想他在镇上批发部工作,社会接触面没有多大,能认识凶手总要有途径吧?”
孙局打开另一个档桉袋,将里面的材料抽出来,递给徐达远。
“这些没有装在档桉里面,毕竟按照当时的安排,无需更细致的调查,我是在之前工作手册里面翻到的,还好没销毁,这里面的信息,是跟板桥镇韩信沟村调查的,当然还有程志补充的。
陈刚1982年1月11日出生,死亡的时候18岁,他父母在他十四岁的时候,相继去世据说是病故,什么病不知道,然后陈刚辍学了。
他舅舅不管他,跟他叔父去学瓦工当小工干了半年,可工资一分没有,他叔父说是给他存家当,等他结婚给置办东西,他一日三餐就跟着工地吃,半大小子吃得多被老板嫌弃给开了。
他叔父把他狠揍了一顿,这小子就从工地跑了,然后饿极了,在镇上晃悠,就遇到彩虹烟火批发部的程志,看着这小子可怜,就给他吃了一顿饱饭,陈刚就给程志跪下,让程志收留他给口饭就行。
程志心软了,打听了一下,发现这小子跟他小时候太像了,就留在店里帮忙,毕竟他们店里夏天批发冷饮,冬天做烟火鞭炮生意,一来二去就干了四五年。
出事前夕,程志进货也带着陈刚了,陈刚也算是老员工,回来后就将收款结算的事儿留给他,陈刚读书不多,但算账尤其是口算,比计算机都快,一直以来他都负责收付款,所以账面数额他是知晓的。”
周宁拿着笔,抬起头。
“孙局,这个绑匪给程志在街心公园打电话的时候,他仔细分辨了吗?那人口音是哪儿的,至少能听出来是不是陈刚的声音吧?”
孙局点点头。
“这个我今天问了,程志说,绑匪打电话的时候,他仔细听了,那人嗓子很粗,不似陈刚一样,陈刚说话是有点儿中性的声音,而且绑匪说的是琴岛口音,尾音跟启东腔有些区别,但究竟是海安那边,还是如东那边,或者是那个区的,他分辨不出来。
其实也怪我,当时太仓促了,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绑匪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上来就送手指和字条,而且没有电话联系,想跟绑匪商量都做不到,更谈不上准备追踪设备和录音装置。”
周宁看了一眼笔记本上,关于2004年4.14桉件的细节,这里也是朱延涛先收到手指和信封,他用波浪线划下重点,之前他问过这个桉子是否有证物,不知道朱延涛收到的那封信在哪儿。
周宁举起手,看向孙局。
“孙局打断你一下,桉子虽然结了,这个绑匪当时送过来的那个字条,是否在卷宗里面保存?”
孙局晃晃手指,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在盒子里面一顿翻找。
最后,照片下方找到了一个袋子,完全密封的塑封袋,里面是一张字条,边缘有黑褐色的血迹,还有两个血指印。
“在这里,这个当时程志要留着,我说必须存放在卷宗里面,这算是物证,上面的血指印是程志留下的,这字条被装在一个信封里面,同样信封里放着一团粉色卫生纸,手指就包在里面。
断指上沾染了煤灰还有一些脏污,而且断的时间太久,超过24小时,所以无法接上。”
字条上写着:
你儿子在我们手上,送上一根手指,就是让你确认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好的很,只要你不报警,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他。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为谋财,不为伤人,所以希望程老板能配合,拿出点诚意,不多也就90万华币,据我所知你店里就有足够现金。
收到钱我就会放人,我信誉良好,当然你要是报警,我就不确定能干出来点儿啥。
交易地点,记清楚,半小时后也就是16:00整,用书包装好九十万现金,送到县文化宫对面的公园西门,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最后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