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远盯着常玉章的眼睛,一瞬不瞬。
他问的是曾经的男女朋友?
而常玉章给的回答,竟然是上过床。
看起来,回答了徐达远的问题,可这个答案意味着,他在否认他们之间是男女朋友,至少常玉章单方面没觉得他们是男女朋友,更像是**。
毕竟在嘉禾酒店那样频繁的见面,仔细想想确实符合这个答案。
“2011年5月11日,你几点下班?几点到家?”
“我不记得了,下班的时候有点晚,我跟客户吃了饭,然后就回家的。”
徐达远身后的跑马灯开始狂闪,周宁扶额,抬手挡着小曲那个方向,毕竟黑暗中,小曲的电脑更加耀眼,氛围感直接拉满。
徐达远没急躁,抱着手臂,接着问道:
“我们换个问题,夏丽敏是否给过你一张电话卡,而这张电话卡,是你们单方面联系用的,是否有此事?”
常玉章点点头,这次没有开口说是,不过徐达远也没纠结,连忙追问道:
“那天,伱到底见没见过夏丽敏?”
“没有。”
常玉章想都未想,直接摇头,徐达远朝着小白一伸手,白瑞鑫赶紧抱着笔记本,凑到近前,已经贴心地找到了小曲处理过的监控画面。
当然已经做了截取,看到监控,尤其在监控中,他转头的瞬间,截取的视频将他脸部放大,后面是一个比对图,常玉章愣愣地看向徐达远,显然这个操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徐达远倒是耐心,将笔记本对着常玉章,耐心地讲解道:
“别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市局和琴岛大学研发的一个软件,可以将模糊的视频清晰处理,还可以采集画面中人脸的特征,然后进行比对,看到下面的标注了吗,匹配度100%,你再看看时间!”
顺着徐达远手指的方向,常玉章看到了监控上显示的时间,随着监控播放完毕,车型车号全都在旁边打出来,还配上行车证的信息,常玉章就这样盯着屏幕足足有五分钟。
周宁知道,他在想对策,可事实摆在眼前,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
沉默良久,常玉章闭上眼,开口说道:
“我见过她,夏丽敏死的那晚,我见过她,我不想跟她这样纠缠下去了,她已经结婚,她丈夫对她也不错,可她就是死缠着我,还威胁我。
夏丽敏说,如果我玩失踪,或者跟她分手,她就将我们在一起那个的视频,直接发在我们单位的网站下面。
日照分公司当时有个人,被人诬陷破坏家庭,然后视频给放在我们公司的网站上,即便这事儿是假的,可那人最后还是被迫辞职,领导说损害公司形象。
我刚混的好点儿,几个合同都已经签了,我不希望这个时候她来捣乱,所以我约她过来,想要谈一谈,我还准备了两万块钱,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补偿,毕竟我没钱。
我住的房子都是租的,就一辆车算是我的全部家当,我不希望过了三十还将感情浪费在她的身上,不过夏丽敏完全听不进去,上来就要找视频威胁我。
我急了,抓着她的手机,就丢入湖中,随后我们吵了起来,推搡的过程中,我们一起从桥上掉了下去,当时吓坏了水里面还很臭,我挣扎着起来,喊了两声,没看到夏丽敏,我爬上岸了。
我当时想报警,不过我做不到,我不会游泳,在水里面挣扎了很久,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深,况且我手机还进水了。
我想去找人,或者借个手机,可月湖公园里面那个点儿,压根没有人,上车我披了一件干衣服,就朝家走,耳朵好像被堵住似得难受,回家洗把脸我就晕乎乎地失去意识了。
后来才知道,当时我发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不干净,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当晚就在新闻里面看到,夏丽敏在月湖公园溺亡的消息,我更不敢说,可是我没杀人啊。”
刘永新站在周宁身后,啧了一声。
这样的说辞,简直是律师给量身定制过的,完全避开责任点,顶多算是道德谴责。
让刘永新意外的是,这次对话框没有闪烁,不知道软件抽什么风,这是认为常玉章所言非虚?他脸上的微表情,没有被解读出撒谎的特征?
这个发现,周宁和刘永新都愣住了,互望一眼,刘永新眉头紧锁。
“两人争执中,不慎落水,其中一个幸存者不会游泳,想报警但手机进水,周围没有人,回家就高热昏迷,醒来才发现那个落水者已经溺亡,还是新闻上看到的,这借口太完美了。
别说谋杀,就是不作为的犯罪都无法定罪,现在已知那个神秘电话,就是常玉章在使用中,他也是夏丽敏的情夫,他们二人一起落水,可能证明常玉章抓住夏丽敏的头发,将她溺晕吗?”
周宁点点头,接着说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死者背部被电瓶车把手砸伤的背部位置,有淤痕,有骨裂,即便不做骨磨片,也可以判断,这就是生前伤,可这个电瓶车是谁丢下去的,就因为这个电瓶车,夏丽敏才无法挣扎起来造成溺亡。”
几人沉默了,无论尸检还是现场勘查,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压死凶手的重要信息。
比如死者指甲里面如果有皮瓣,可以鉴定DNA,而比对过程中,对方身上有抓痕,甚至痕迹与皮瓣都完全一致,这就是铁证。
而这个案子,原本就被伪装成一次意外,张三年和许关海他们查了快一年,如果有那么明显的证据,这案子就不会成为积压案件。
周宁回头看向大赵和杨学同,今天这俩人,进来就没说话,乖乖站在一侧观看,这倒是不像他们两个的性格。
“大赵你今天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