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揉了揉眼睛, 好歹让水汽不再占据自己的眼眶,侧头看了一眼。
他觉得琴酒的垃圾分类水准真的差。
然后他自己调整了一下位置,扯着纸盒, 把自己带到了有毒垃圾桶旁边。
等调整完之后, 雨野初鹿又觉得不对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搭档当成垃圾的啊!”雨野初鹿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他想不通,所以干脆不想了, 跑去敲门。
咚咚咚的吵,非得把里面的人烦出来。
琴酒这次出去受了伤, 倒也不严重, 只是伤口需要自己处理。
他将常年像是焊在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来,随意的丢到了门口的衣架上。
消毒药水的瓶盖被扭开, 琴酒不带一丝犹豫的将液体倒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剧烈的灼烧感瞬间袭来,带走了病菌, 却带来了深不可见的疼痛。
若是常人可能会哭天喊地的叫喊来缓解疼痛,但这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讲似乎并不算的上什么, 琴酒只是轻轻抿了抿唇,一只手就开始将绷带缠到胳膊上。
还没缠完,门口就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敲门声, 听得他心烦意乱。
雨野初鹿门是敲开了。
但不是欢迎, 里面砸出来了他的书和鼓风机。
“琴酒先生,我……”
“等一下。”琴酒站在门口, 双臂一撑,就像是一堵墙,就没给雨野初鹿任何再进入他安全屋的机会。
“哦,好。”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自己偷偷钻进去的可能性, 发现是零之后乖乖的站在原地。
但琴酒让他等一会, 至少说明事情还要反转的可能性。
琴酒看了他一眼, 不动声色的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雨野初鹿双眸带着期望,一本书从屋内飞出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是刚才将那些书扔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力度不大,甚至控制好了角度,避免书的拐角撞疼他,但是雨野初鹿没防备,依旧被书砸的坐到了地上。
雨野初鹿被砸懵了。
他坐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小疯子,呆呆傻傻的。
情感反应来的很慢,雨野初鹿过了很久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倒也不伤心难过,概率学告诉他鸠占鹊巢的概率只有33%,他开始思考去贝尔摩德的据点概率性能有多大。
好远。而且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待着。
雨野初鹿本来盘算着叫几个陪酒小姐过来陪着他,不淫靡也不需要她们说话,只是他想起为了钱虚假的戴起面具的人群,又感觉厌恶。
“琴酒先生,你要是不开门,我就冻死了。”雨野初鹿说的虚情假意。
他甚至一边喊着,一边将自己的大衣裹紧了。
喊了两句,里面安安静静没人应,雨野初鹿就不喊了。
他又不是催债的,非得把门砸开,一条路不通就换一条路。
雨野初鹿开始收拾自己的纸箱子,拿出手机来给刚才的搬家公司联系人发短信,让他们再来一趟。
他也安安静静的。
琴酒咬住绷带的一头,另一端整齐的缠在了胳膊的伤处,殷红的血透着白色的绷带渗了出来。
见了血,琴酒有些想抽烟,就去门口拿大衣。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着烟,刚点了火,烟草的味道还没完全钻入鼻尖,门口突然静下来了。
这让琴酒有些不适应,就像是夏天听习惯了知了的鸣叫,有一天突然被全沾了,没声反而难受。
真冻死了?
琴酒用拇指和食指掐住烟,开了门,在角落看到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拿着一本书,在昏暗的过道灯下看,躲在避风口,却依旧鼻尖微红。
他坐在自己的纸箱里晃着双脚,被琴酒粗暴对待的纸箱撕裂了一个缝,但不影响当垫纸。
看到琴酒开了门,雨野初鹿跟往常一样,打算打声招呼却打了个喷嚏:“阿嚏。”
琴酒将烟放到嘴边又抽了一嘴,转身进去了。
雨野初鹿瘪了瘪嘴,回过头来,视线又落在了书上,这一块讲的是人有的时候会言行不一。
不得不说,宫野志保对于书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雨野初鹿看的津津有味。
“带着你的书,滚进来。”琴酒的声音回荡在过道内,不大,刚好能被雨野初鹿听到。
“啊?”雨野初鹿这才去看安全屋的门,被人留了个缝。
看了一眼搬家公司发来的消息,雨野初鹿笑了一声。
等到雨野初鹿哼哧哼哧的搬着自己的所有东西进去的时候,琴酒正站在窗口,开着窗抽烟。
烟味没留在屋内,全飘了出去。
没穿肃穆的黑色风衣,也没有高高的礼帽来遮盖神色,琴酒披着银色的长发,站在窗口。
虽是长发却也不显女色,锋利的下巴,上挑的眉眼,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你是怎么进来的?”琴酒吐出一口烟问道:“没有撬锁的痕迹。”
“上次您拎着我摔的时候,您在风衣里的钥匙不小心被我的手勾出来了。”
第一次被揪着摔的时候,雨野初鹿拿了磁卡。
第二次被揪着摔的时候,雨野初鹿拿了钥匙。
他本来想的是找到弱点给琴酒使绊子,毕竟雨野初鹿是个不会吃亏的人,打不过就使心眼子,但他一直没机会付诸行动。
作为杀手界的佼佼者,并不仅仅是武力,脑子的灵活程度和对于生活的谨慎程度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也有一种原因是雨野初鹿不能做太过分的事情,他们还是需要长久合作的。
想到这里,雨野初鹿装作很累的样子,喘着粗气就躺在了地板上。
“啧。”琴酒将烟掐灭:“你真是好手段,雨野初鹿。”
偷到他身上来了,而他居然没发现。这是作为一个杀手的失职。
“就这一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