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发丝柔顺的顺着手套落在两边, 跟黑色的手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色的眼镜框显得雨野初鹿面色清冷,但体温却高,甚至有一种透过皮层手套直达肌肤的错觉。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 从鼻腔中缓慢的将这口气吐出来,他终于开口喊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名字。
“雨野初鹿。”
琴酒的烟嗓沙哑, 一个字一个字的咬, 就像是在品味红酒一般, 连被喊的名字也变得高级了起来。
手上托着的脑袋因为这几个字眼睫轻颤,有些不安分的转动了一下眼珠。
雨野初鹿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观察搭档脸色。
琴酒的眼神冰冷, 嘴唇下撇, 肌肉僵硬。
他又抖了一下, 迅速闭上了眼睛, 装作没看见。
一个有烟瘾的人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 雨野初鹿被娇惯的有恃无恐。
“很好,你很好。”琴酒看到了雨野初鹿的所有小动作,被这种毫无反省的行为弄得怒极反笑。
雨野初鹿缩了缩脖子,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琴酒动了,异能力发作的情况使雨野初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想跑:“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琴酒先生!”
但他跑不过琴酒的速度,琴酒说道:“我已经给过你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熟悉的手臂被压住的感觉袭来, 雨野初鹿的身体再一次腾空。
不过这一次雨野初鹿居然清晰的听到了在空中的风声,他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鼓风机没关。
依旧是抬头的天花板,身下依旧是垫子, 丢人的依旧是他。
雨野初鹿脸上一空,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嘎嘣一声。
他扭头去看, 他的金丝边框的眼镜因为骤然腾空而掉落的摔到了地上。
镜片牢固倒是没事,但是镜腿却从中间断了。
“我的眼镜!”雨野初鹿心疼的嚷嚷。
琴酒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将自己的关节捏的作响,典型的刽子手威胁行为:“想想怎么跟Boss交代,你最好想个好一点的理由。”
若面对敌人,他已经将脚踩在如同乌龟翻不过来身子一般的青年身上,可能还会踩断两根肋骨之类的。
但他现在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看在Boss还没有更改保护命令的份上。
雨野初鹿在垫子上咳嗽了两声,失重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的岔了气,他不想告诉琴酒真相了。
“每一个选择都会有得失,你们在选择将任务交给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有损失的准备。”
琴酒冷漠无情:“那你也应该提前报备并且获得许可。”
咳嗽让雨野初鹿的眼眶微红,他往旁边侧身,背对着他逃避现状。
他又不是傻瓜,谁会跟上司说自己要贪污公款?
雨野初鹿吸了吸鼻子,小声呢喃:“讨厌琴酒先生。”
现在的琴酒在雨野初鹿眼里,就像是纯黑巧克力,他讨厌不甜的巧克力,却永远无法将它们从货柜上面清除。
即将要面对Boss盛怒的是琴酒,但是现在委屈的却是雨野初鹿。
“贝尔摩德小姐就不会凶我,她甚至夸了我。”
雨野初鹿其实只是临时起意,他原先的计划里面并没有这段后续。
只是他在写计划的时候,总是会想到那个小女孩的画。
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孩子,在上面画着一个大的火柴人拉着一个小的火柴人,旁边是金色的向日葵。YUShUGU.
雨野初鹿喜欢向日葵。
琴酒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熟悉的烟盒,手一抖,嘴里便叼了一支烟:“那是因为她不是监管人。”
负责任的只有监管者和指挥员,置身事外的贝尔摩德自然乐得看戏。
雨野初鹿放在脸边的手轻轻的动了动,随后垫在了自己的脸底下。
很快,雨野初鹿闻到了烟草被点燃的味道,他皱了皱眉。
委屈的情绪很快被放大,就像是一枚种子一样,正在随着烟味不断的成长起来,酸酸涩涩的。
雨野初鹿从没有体会过这一点,他咬着下唇,一句话都没说。
这一次琴酒不再顾及,他浑身上下带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搞的宫野志保浑身不自在,但雨野初鹿却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连动都没动。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终于开了口,声音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生涩:“看在合作关系的份上,我以后会报备的。”
这已经是雨野初鹿做出的最大让步,他肆意妄为惯了,身边也总没有人,他习惯自我思考并且执行思考完的结果。
宫野志保将所有的材料全都收了起来,就算实验室禁烟,她现在也不打算去触这个霉头。
“现在不是了,以后这些不用跟我说。”
琴酒的手背上绷的青筋凸起,岌岌可危的神经跟命令产生了对抗,他看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烟很快的就要抽完了,琴酒将烟掐灭,他扭头看了一眼雨野初鹿:“我会跟Boss打申请,从今天开始对你换一个监管人。”
他都道歉了!
分享的小饼干不要,还弄坏了他的眼镜!雨野初鹿气的身子都在抖。
雨野初鹿急促的喘息了一下,随后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随便你。”
琴酒盯着雨野初鹿已经换回的侦探服一会,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冷静到不近人情。
‘砰。’门被关上了,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快消失,雨野初鹿却猛地坐起身,白色的发丝因为他的震惊而晃动。
雨野初鹿问宫野志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就这么走了?”
“走了。”宫野志保回答,她去打开了窗户散了散烟味。
“他会后悔失去一个全天下最厉害的异能力者的!”
雨野初鹿伸出手,握拳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