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不需要睡觉, 也没有疲惫可言,所以当窗外晨光熹微的时候长泽时礼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
他放下手里的笔,推开窗户眺望远方地平线, 高楼之上感受到的清晨夏风无比清凉,正好能将在繁杂公务中运转了一整夜的大脑清醒一下。
回头一看, 桌上的文件成堆成山, 比之前当港口Mafia首领还要忙。
这就是退休前最后的忙碌吗?
年纪已经超过退休阶段的老祖宗摸了摸下巴。
明明就算是管着乌丸集团和黑衣组织的时候都不至于忙到这份上,上次到昼夜颠倒程度还是最后把乌丸残党逼出去的时候,那会儿的忙碌程度就算是小小年纪刚被他带在身边培养的黑泽阵都要来劝上一句注意休息。
长泽时礼伤怀两秒,又欣然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先苦后甜嘛。
伸了个对咒灵来说完全没意义的懒腰, 长泽时礼重新回到椅子上, 处理许许多多对咒术界发起二次清洗带来的后遗症。
好在五条悟最近非常上进, 五条家归他管之后御三家也基本上都到他手里了, 着实为老祖宗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
‘笃笃’
这时, 响起了敲门声。
长泽时礼头也不抬的招呼道:“进。”
静谧中推开门的声音极为噪响, 来人的脚步很随意,完全不在乎里面正在事头上的人什么心情, 径直走向了室内的沙发。
“说说情况。”
长泽时礼仍然头也不抬。
那个人也相当习惯, 坐到沙发上双手搭着靠背, 在正对着长泽时礼的那一边坐下, 懒散又警惕。
他回答道:“你给的名单上的人我都处理掉了。”
“禅院家五个,清洗人的时候还真是不留情啊菅原公,直系除了小孩就只剩下顺从你的活口。”
那个人嗤笑一声, 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多嘴了雇主的事情,就不再提起, 转而继续说道:“五条家那个被抢先了, 加茂家两个, 除御三家之外零零散散的数十人已经全部确认死亡。”
死去的人命在两人眼中不值一提,说出口的话轻比鸿毛,他更在意接下来的:“还有什么任务吗?雇主?”
说话的人名叫禅院甚尔。
或者该称呼他为伏黑甚尔更合适。
本来,一个是咒术师杀手,一个是当代咒术界掌权者的一人一咒灵是不应该有交集的。
但是他给得实在是太多了jpg
当然真正意义上的交集还是在长泽时礼追踪羂索下落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天与咒缚的踪迹,意识到了一部分系统口中的‘剧情’会发生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派遣当代最强的两名咒术师护送星浆体,然后让这个有术师杀手名号的天与咒缚想办法杀死其中一个吧。
虽然猜得不是很对,但大致上没问题的长泽时礼反其道而行之,放出相应的消息之后通过层层递进筛选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加茂宪伦的九相图,以及给某位的容器。
不过长泽时礼不急,他不清楚自己一旦杀了羂索这个系统钦定反派角色之后自己会受到多大排斥,那么在他行动之前其他的事情也要准备好才行。
于是他邀请了伏黑甚尔作为打手,帮他做点没精力分心去做的事情。
比如杀人、杀人和杀人。
发起清洗不是一件口头上说说就可以简单完成的事情,顾及到咒术界以后的发展以及会为五条悟带来的后续影响,长泽时礼要算计到分毫的东西太多,他根本没有时间亲自一个个去解决,正好此时有瞌睡送枕头,好用的人才当然不能放过。
而伏黑甚尔真正答应面前这个咒灵的邀请是对方一句看似疑惑却十分肯定的问句。
伏黑甚尔依旧记得那是个准备开始寻找任务目标的下午,他刚从赌马场出来,从天而降的身影就直愣愣的出现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那是天生咒力为零,借助特殊咒具才能看见咒灵的伏黑甚尔头一次看见这种程度的咒灵。
几乎刚刚打照面,他就能意识到这个找上门来的家伙至少会是特级——不止,哪怕是特级咒灵也不会被普通人目视,而放眼整个咒术界拥有此等力量的咒灵还能是谁?
只能是三大怨灵之一,为庇护五条家后代而降世的菅原道真。
更让伏黑甚尔升起警惕的还是那句:‘你好像和我刚刚从禅院家捡回来的那个十种影法术的小崽子有血缘关系。’
回忆起好像是自己认为此去可能要对付已经成为当代特级的两个咒术师,所以提前把继承了禅院家家传术式的儿子卖出去买咒具的伏黑甚尔:……
不,不管他实际把儿子卖给禅院家是为了什么,但是当时那个场面实在是微妙,前脚卖出去的儿子后脚就被另一个人收留了,任务任务也可以视作失败;伏黑甚尔自认对上五条悟和夏油杰还能想办法取巧击杀星浆体,但是对上那年冬天清缴全世界特级咒灵的菅原道真?
他还不想给法医出难题。
因此伏黑甚尔便没有做多反抗,反正也不是打白工。
但是如果要问伏黑甚尔拿了这些打工钱是不是要赎回被菅原道真从禅院家带走的伏黑惠,那么得到的一定是否定回答。
儿子?那是什么?不如赌马jpg
…
听见打工人居然要主动工作,饶是长泽时礼这样用人毫不手软的家伙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上一个在长泽时礼印象里工作这么勤奋的是刚得到代号的琴酒,不过那会儿他的事情确实很多,又要防暗杀,因此那个冷着张脸的年轻人总会忙碌起来帮他处理一些暗地里的交易。
果然是人老了总会回忆起往昔。
长泽时礼揉揉额角,抛开回忆,他对伏黑甚尔说道: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