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里溢出杀意。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的?”
被死死掐住喉咙的咒术师僵硬地朝他发起进攻,宿傩意外地看向他,辨认出的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你们这是下了血本啊。”宿傩嗤笑道:“这样的咒具都拿出来了。”
珍惜之物被损坏,宿傩心情尤其糟糕。
骨子里的暴虐让宿傩手里的力量重了三分,正是这样激进的咒力迸发,让被惊住久久不能回神的藤原阴阳师反应过来,故意大声喊人。
“宿傩!你怎么能对同僚下手——”
“闭嘴。”
咒力凝聚而成的斩击狠狠地擦过阴阳师的头顶,连着帽子齐根削断对方的头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宿傩五指一收,用咒力封死对方的嘴巴。
他没有下死手。
因为就算宿傩再恼火也会顾及到家里那个在朝为官的老头子,宿傩是来寻找生得领域的灵感的,不是来给家里添麻烦的。
但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咒力压迫对两个成名已久的术师来说居然如临泰山压顶,藤原阴阳师趴跪在地上捂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喘气,干涩到犯呕的喉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就是宿傩……
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
宿傩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御守,小小的一个躺在手心里,绳子又断了,宿傩把御守拆开,果不其然,只是简单符纸写成的结界术依凭碎成几块碎片。
心里抱怨着家里的老头子在做御守的时候为什么不加固一下御守本身,老是惦记着那点术式作用。
少年‘啧’一声,嫌恶地扫过那两个术师,转身打算离开。
“哇!果然是这个!”
很突兀的感叹声响起,宿傩猛地回头,刚才还空无一物的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这样的僧帽禅衣……
宿傩认出来了:“芦屋道满?”
“是我,好久不见,宿傩。”芦屋道满强忍五脏六腑之间咒力契约翻腾的痛苦,可他不在意,芦屋道满扫过宿傩手上破损的御守,不由得大笑一声。
“想对付你可真难,不过没关系,你已经没有可以倚仗的靠山了。”
守株待兔已久的僧人术师赞许地看了一眼那边惊惶的两名藤原术师,故意抛出这两个人窃取宿傩身上的防御的效果出乎意料。
那枚和宿傩格格不入的御守果然是菅原道真的手笔。
芦屋道满坐在树干上,眸子里全然是对宿傩的恶意,眼睛却是笑着的,笑着看向这个受到最好的保护,一切前路平坦的少年术师。
他说。
“菅原道真死了。”
下一秒,带有雷霆万钧之势的咒力直直地冲向芦屋道满,宿傩冷漠的睨视他:“不可能。”
芦屋道满咯咯笑着,一边躲开宿傩的攻击,“是因为最近菅原公的势头太盛啦,所以必须除掉他,诅咒师才能入主京都,藤原才能摄关。”
“所以他死了,谕令自裁,要我给你看看他的遗物吗?”
僧人术师高举一张纸片,宿傩瞳孔收缩如针孔,手掌握起的拳头在手心掐出血印而浑不自知。
那是他留给老师的纸人式神。
不可能有人能从菅原道真手里把东西抢走。
只可能芦屋道满说的话……
不可能。
宿傩反驳自己的猜想。
菅原道真很强,绝对不可能被杀死。
但如果是天皇谕令……
也不可能。
他的老师只效忠于已经退位的宇多法皇,而非当今的醍醐天皇。
“不信吗,那我说一说主要原因吧。”芦屋道满自顾自的问着又说着,两个年龄相差甚远,但实力相差不大的术师隔空交手,激烈的咒力碰撞出层层罡风吹倒大片树木。
“你有没有听说过京都大阴阳师贺茂忠行做过一句国卜?”
芦屋道满在树倒塌之前跳下来,敏捷地躲过宿傩的攻击,他笑嘻嘻地说道:
“‘咒术盛世会诞生一名所有术师联合起来也无法杀死的「诅咒之王」,其特征即是「两面」。’”
宿傩的动作停滞住,瞳孔紧缩死死地盯住芦屋道满。
而芦屋道满呛出一口血,他抬起手掩饰自己的虚弱之处,面不改色地激起宿傩心中最强烈的负面情绪:“是的,你暴露了,他为了袒护你被阴阳寮判定为诅咒师,身死道消,不复存在。”
“这就是证据。”
纸人式神安静的躺在芦屋道满手里,他的手一倾,便飘飘忽忽地滑落,成为地上的一卷尘土。
暴怒吧,宿傩。
芦屋道满注视着少年咒术师的咒力越来越不稳定——
怪异的躯体挣破咒力掩盖,和内心不可置信的心情一起分涌而出。
紧接着,两面、四手。
眼里深藏着怒不可遏的火焰,宿傩周身的咒力简直要突破一级咒术师应该有的力量。
芦屋道满在一阵阵能刮得皮肤刺痛的咒力迸发中心猖狂大笑,好像看见了他梦寐以求的咒术盛世一般。
对,就是这样!
不枉他为了窃取让宿傩相信的信物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差点死在菅原道真手上。
只有利用你才能彻底激怒菅原道真,让他不顾一切与整个平安京为敌。
菅原公啊。
芦屋道满痴痴地笑着,眼里映出冲天而起的咒术火焰,熊熊燃烧好像要吞没一切那般狂妄且凶恶。
如果你的学生成为了预言里那个被世人恐惧的「诅咒之王」,你还会一如往常的包庇他吗?
你会再一次放弃你的革新、你的咒术你的苍生大业,去袒护一个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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