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下来,手里拎起一只御守在他眼前晃晃悠悠。
“戴上。”
“不戴。”宿傩推开他的手,“我不信神。”
“臭小子,这是我做的。”长泽时礼把御守压到宿傩樱色的发丝上,“谁让你信神了,信神还不如信我。”
多数人祈愿御守都是为了请求神明庇护,寄托自己的愿望和理想。
而很显然,这一个房间里两个人,没一个信神。
“戴上试试啦。”
男孩慢吞吞地把御守拿下来。
御守的布料是细软贴合肌肤的纺织品,色彩鲜艳花纹漂亮,但掩饰不了其堪称丑陋的针脚。
就算是宿傩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专门的绣品,怎么看都像是业余人士现做的。
并且从咒力残秽可以直接判断出这个业余人士是谁。
宿傩顿了顿,把它戴上,长泽时礼则伸手给他掖进衣服里。
“那么现在进行提问。”长泽时礼拍拍手吸引到他的目光。
“你掩饰自己特殊的借口想好了吗?”
此话一出,宿傩刚刚还缓和不少的神情瞬间变了。
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有了晴明做对比,宿傩哪里还不清楚对方嘴里的‘特殊’指的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比系统更不禁诈的小孩子当场自曝。
系统心里平衡了。
“看见这双眼睛了吗?”答非所问的长泽时礼指了指自己的金色瞳孔。
宿傩一怔,他当然看见了。
那双眼睛何等耀眼,就好像是天穹之上的灼灼日轮。
瑰丽绝伦,金辉熠熠。
仿佛落日熔金时夕阳沉进广阔海水的热火,和他本人一样,猖狂又自信。
“这是「六眼」,是独特一份的天赋。”
“它虽然不是我全部天赋的由来,但绝对是我身为咒术师的一个标志。”红发咒术师耸肩,“不过有些古板的老头子们更喜欢把我的咒力天赋归结在这双眼睛上就是了。”
“这不是关键的,关键是宿傩,你想好自己的借口了吗?”长泽时礼问,不出意外看见了小孩子的警惕。
宛如凶兽幼崽,狠厉又脆弱。
“你知道什么?”宿傩低声问道。
长泽时礼却不回答他这个,而是问道:“你知道「六眼」的作用是什么吗?”
“嗯……好像多了点,把最重要的那点跟你说的话就是我能看见你的本体。”红发咒术师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双手两面,虽然挺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
长泽时礼特级咒术师多年,上至大江山魁首的美酒,下至百鬼物语之主的故事,什么世面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
会收留一个怪物。
宿傩没有说完,尽管他一直以怪物自诩,但他说不出口,至少在这个人面前他说不出口。
“记得我最开始跟你说的那句话吗?”长泽时礼问。
宿傩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长泽时礼问的哪一句。
不靠谱的成年人也没指望一个小孩子记住那些难懂的词汇,念念叨叨地又重复了一遍:
“‘宿傩’一名,在如今还是毫无意义的组成词,你向历史钻研也找不出有谁给它赋予了什么意义,它是空白的。”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的‘两面’之殊暴露了,就向世人证明是你成就了“两面”,而不是“两面”象征了你。”
“世界上没有怪物,只有懦弱无能之辈。”长泽时礼屈指弹了一下宿傩的额头,笑着问道:“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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