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军没有对朵朵怎么着。
他把目标转向了易飞。
姜小军伸手指着易飞吼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妈妈!”
说着就扑向易飞。
易飞刚觉得姜小军有点不对劲。
他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扑倒在地。
他当然可以躲避或反击。
可那是姜小军。
一个长胡子的五岁小孩。
总不能给他来个背摔。
稍一犹豫,就被姜小军扑倒了。
姜小军把易飞扑倒在地。
并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暴力行动。
他只是按住易飞肩头喊道:“他们不要我了,他们都死了。”
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终于再次闪烁在他脑海中。
妈妈从床铺下抽出刀,捅进了父亲的胸膛。
然后,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妈妈告诉他,“要好好活,不要赌博,不要喝酒。”
“啊!”
姜小军大声嘶吼。
泪如雨下。
他不想记起来。
不想记起那惨烈的一幕。
在五岁生日那天晚上之前。
他虽然经常挨打,经常挨饿,可是他有妈妈。
有妈妈温暖的怀抱。
那以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记起这些。
不记起来,妈妈还活着。
记起来了,妈妈就死了。
姜小军最常说的就是:“妈妈去挣钱了,挣了钱给我买烧饼。”
现在。
泡沫破裂了。
一切希望都没有了。
易飞几次想推开姜小军,都没能成功。
他不敢使太大的劲,怕伤到他。
易飞大声喊道:“姜小军,我是易飞,你不认识我了吗。”
朵朵贴着墙站在那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这个傻傻的哥哥为什么突然打她的大师兄。
她想上去帮忙。
可是她不敢。
她怕这个傻哥哥会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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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青山、谢楠和毛毛听到外面的动静都跑了出来。
他们看到姜小军骑在易飞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头摇晃。
他哭喊着:“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她流了好多血。”
浑身是血的妈妈躺在地上。
刺激得姜小军几欲发狂。
更多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爆裂开来。
他觉得头就像要炸了一样。
痛!
姜小军放开易飞。
两手拼命捶打自己的头。
让我也死了吧。
姜小军仰天嘶吼。
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他苦苦等了二十年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他还活着干什么!
冯青山一见,急切地说:“姜小军可能记起来了,谢楠,快按住他。”
他迅速地跑到诊所去拿银针。
谢楠跑过去抓住有些疯狂的姜小军双手。
毛毛赶紧把吓傻的朵朵拉到诊所里。
冯青山冲出来,迅速地在姜小军的后脑,后背扎了几针。
姜小军安静下来。
慢慢地向旁边倒去。
“快把他抬到治疗室去。”
易飞爬起来和谢楠一起把姜小军抬到治疗室。
冯青山让谢楠出去。
他让易飞留了下来,脱去姜小军的衣服。
“我现在给他针灸治疗,看能不能刺激他恢复记忆。”
冯青山严肃地对易飞说:“我知道你针灸水平很高,这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好的方法、针法说出来。”
“爷爷,您施针吧,我心里有数。”
易飞站在旁边一边观察冯爷爷运针,一边祈祷,希望姜小军不要出事。
如果这次姜小军不能恢复记忆,有可能彻底变成傻子。
冯青山给姜小军针灸了一个多小时。
在他累得快要虚脱的时候,姜小军醒了。
易飞几次都想代替冯青山了。
他完全有能力把这个针灸继续下去。
但冯爷爷不说,易飞也不敢说。
就算冯爷爷知道他身负先祖的记忆,他也不会认为比自己差。
他根本不会认为他的针灸术比先祖差。
可惜,易家中医学有些失传了。
冯爷爷就是天赋再高,再努力勤奋,也不如先辈。
他还没有天才到可以独创针灸术的地步。
还好,姜小军在冯爷爷快撑不住的时候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充满了迷茫。
“冯爷爷,谢谢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姜小军发呆了二十分钟,轻轻地说。
他以前说话一直像五岁的孩子。
这次说出这么长的整句显得有点吃力。
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
恢复记忆的他也很快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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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不会叫你哥哥了。”
姜小军微笑着对易飞说:“我比你大十岁呢。”
他很感谢易飞。
虽然他才十五岁。
可这些年,一直照顾他。
“姜小军,你都记起来了?”
易飞非常兴奋,二十年了,姜小军记起来了。
他很想说,要是加上前世,别说叫他哥哥,叫叔叔都行。
他不亏。
“你是不是得叫我姜大哥,我记得大约从你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叫你哥哥,都叫了八九年了。还有,你老说和我一起捏泥人,可你从来就没有陪我捏过泥人。”
姜小军说话很快流利起来。
他以前又不是不会说话。
他思路没常清晰。
二十年。
不是他不记得,他什么都记得,只是他不想记起来。
朵朵打开了他的心结。
“哈哈……”冯青山纵声狂笑。
毛毛、谢楠和朵朵听见冯青山的笑声,都挤了进来。
她们从来都没见到冯爷爷笑。
嘴角裂一裂,就算笑了。
笑出声更是没有的事。
“毛毛妹妹,这个应该是谢楠妹妹,还有朵朵妹妹。”
姜小军不好意地说:“我好象记得就是朵朵妹妹说了什么,我才记起来一点,最近的事情我反而记得不清晰了。”
毛毛开心得跳上易飞的背。
易飞背着她在狭小地治疗室转圈。
一边低吼着,一边挥舞着拳头。
两世加在一块,他活了快七十年,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周书文第一次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