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诊所门口的路边。
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车门上印着“临西区卫生署”的字样。
面包车的四周围着几十名高高低低的孩子。
他们都是易遥福利院的孩子。
有的孩子还坐着轮椅。
轮椅就贴着面包车。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阻止面包车的离开。
还有孩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易遥儿童福利院出来。
一个五六十岁的秃顶男人。
手里还挥舞着一柄菜刀。
他嘴里大骂着,“是哪个兔崽子打了毛毛,老子和他拼了。”
毛毛满脸是血的站在诊所门口。
她有点害怕,努力让身子不再颤抖。
冯青山暴跳如雷。
指着面包车破口大骂。
打了毛毛。
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轻易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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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东市临西区卫生署稽查科科长刘银满头大汗坐在面包车里。
一半是天热的。
一着急的。
“现在怎么办?我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青山诊所不是一般的地方,要冷静,要客气,有问题就查,没问题我们就撤,你们是怎么做的,谁打的那小女孩?”
刘银大吼着,敢在青山诊所打人,胆子可真不小。
冯青山医术高超,他的病人在临东都是有头有脸人物。
卫生署稽查科,在他眼中就是个屁。
“不是打她,我就推她一下,她自己摔倒碰的。”
张小远觉得有点冤枉,也有点不服。
多大点事。
他只骂了那个老太太两句。
那小姑娘就扑上来咬自己。
推他一下都算轻的。
暴力抗检,真摁住打一顿能怎么着。
要不是张小远是市卫生署副署长江怀东的表小舅子。
刘银都想一脚踹死他。
你特么闲得。
推那小女孩干吗!
好了。
现在想走都走不掉了。
车都不敢下。
下了车,车下那几十名孩子能挠死他们。
打这帮孩子?
那他们几个在整个东江省都得出大名。
殴打福利院的的孤儿。
就算上级不处罚他们。
他们还能出门吗?
出门就被人唾沫星喷死。
刘银问道:“骂易院长怎么回事?”
“我没骂她,我就说让她别管闲事,让她滚蛋,说她句老不死的,我们查青山诊所,她一个福利院的院长在这叽叽喳喳什么?”
张小远有点不耐烦,“真是出门没看日历,碰到这一群孩子。”
刘银:“那易院长拿出来的那个证明,也是你撕的呗。”
张小远:“一张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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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银不想说话了。
他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易遥。
刘银知道啊。
他知道祸闯大了。
他就站在门外和冯青山聊几句。
结果,这帮小子进屋把药材扔得到处都是。
他进屋和冯青山交涉。
结果张小远推了那女孩,还骂了易院长。
撕了易院长出示的青山诊所隶属易遥儿童福利院的证明文件。
刘银知道易遥啊。
她一门五烈士。
张小远算个屁啊,历届市府府长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
逢年过节都要登门拜访。
刘银看事态无法控制。
想先撤了再说。
结果冯青山让一个脑子明显有问题的家伙躺在了车前。
他自己站在了车后。
很快,从福利院冲出去一群小孩把他们围了。
现在想走都走不掉。
刘银实在不明白。
临西区卫生署副署长华朝阳为什么让他下午来查封青山诊所。
冯神医是好相与的?
他是个小小中医不错。
可他的病人非富即贵。
华朝阳觉得自己能斗过那些人?
刘银也没想到青山诊所和易遥儿童福利院有关系。
要知道这层关系
说啥他也不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何收场才是问题。
搞不好,他们几个工作都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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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遥从诊所出来。
她拉住了冯青山,“师兄,别骂了,赵秋城马上就来了,是经公还是私了,等他来了,让他处理,你快看看毛毛的伤势,别留下了疤。”
毛毛是个小女孩,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冯青山看了看毛毛的伤。
血流了不少,伤倒是不重。
只是碰破了眉骨,到时候抹点药膏,连个印都不会留下。
冯青山放心了。
他说道:“不能处理毛毛的伤,一会赵秋城来了,让他看看,说不定警务署还得验伤呢。”
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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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城心急如焚。
易姑姑在电话里说:“你马上来,以后福利院就交给你了,我老了,管不动了。”
她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悲怆。
赵秋城还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吵骂声和孩子的哭声。
易飞也一脸着急。
赵丽丽安慰他说:“别怕,出不了大事,临东谁敢动易姑姑。”
秋城大厦离青山诊所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赵秋城十分钟就赶到了。
远远的看到诊所门口一群孩子围着一辆面包车。
几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站在外围。
孟大厨提着一把菜刀,指着面包车大骂。
赵秋城三人从车上下来。
他看到是卫生署的车,就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用说。
卫生署来查青山诊所,发生了冲突。
这时候,卫生来查什么?
赵秋城走近了说道:“都散了,你看这热的,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去树荫下凉快去。”
他来了,自然不用这些孩子再拦车了。
他们敢跑?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福利院的孩子倒是都认识赵秋城。
他们让开一条路。
却没有散开。
都看着易遥。
易遥看赵秋城来了。
大声说道:“都到旁边树荫下凉快去,你们几个看着孩子,别跑丢了。”
孩子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都散了。
孟大厨也收起了菜刀。
姜小军躺在车前面的地面上,没有起身。
赵秋城蹲下来,“姜小军,你也起来吧,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