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
他打趣道,“那以后为父岂不是要叫政儿师兄?”
小嬴政:……并不好孝哦,父亲!
异人安抚了儿子,抱着他道,“父亲过来好久了,也该回去了,等晚上再来接政儿,好不好?”
小团团伸出小拇指,低着头道,“拉钩!”
这个异人知道!
他每日在墙边听儿子与师兄们课间玩闹,就听他们约定着“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什么的。
可可爱爱的。
异人连忙学着儿子的样儿,也伸出小手指来,勾住儿子细细的小手指,笨拙地重复着,“一万年,不许变!”
拉完钩,异人又道,“放心吧,父亲晚上肯定来!”
嬴政便搂搂父亲的脖子,哒哒哒脚步轻快地跑出去了。
异人来了一趟,发现儿子长高了,长肉了,活泼了,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瞧着料子就是简陋的麻布,但是一上手便知道不是,细软绵柔,是好东西来着。
异人心里又感激,又愧疚,想去给老先生磕个头,说声谢,又怕儿子瞧了心里难过,站在院中听了一会儿屋里老先生讲课的声音,擦了擦眼泪,这才走了。
晚上接了孩子回家,赵姬半点没看出儿子早晨出去跟晚上回来有什么不同,反而嗔怪地道,“这么点儿的路,偏生要劳动夫君接来送去的,叫侍从们跑一趟不就得了!”
异人就看着本想走到母亲那边去的儿子止住了脚步,低着头半晌没说话,异人叹口气,摸摸儿子的头,“政儿先去休息,等会儿父亲过去考你功课!”
嬴政抬起头,见父亲冲他眨了眨眼,没忍住就笑了一下,又连忙低下头,躬身道,“是,孩儿告退。”
异人安抚了赵姬,等他出来的时候,月亮都挂在半空了,他就又叹口气,看来今晚是学不着什么了,天都黑了,家里又没有烛火……
不过政儿离家很久,才回来,自己还是去看看。
结果到了儿子房里,这孩子拿出了一颗用来照明的明珠。
异人:……好生奢靡!秦国穷,他当年在秦宫之中,都没见到这么大这么亮的珠子!
异人紧张兮兮地跑到外面,发现这明珠的光辉只笼罩在那一小块儿地方,站在窗外,隔着漏风的窗子,什么亮光都看不到。
神异啊!
小小的床榻上,光线柔和明亮,父子俩对坐,嬴政拿出一卷帛书,“父亲,这是我跟老师说了之后,老师叫我给您的,说是他写下的讲义,每次给我讲课时用的。”
异人摸着那帛书上光滑的字迹,鼻子一酸,胸口热辣辣的。
老神仙,真是个慈悲宽厚的好人!
小嬴政严肃地道,“老师说,父亲首要之事,是回到秦国之后站稳脚跟,因此叫我先给您讲讲秦国如今各方势力。”
异人:……
倒也是,老先生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他当年在秦国,只是父亲二十多个儿子其中的一个,而且他的母亲又不受宠,所以才会被踢到赵国为质。
如今即便质赵有功,但若是贸贸然回去,没有依靠,那依旧如浮萍一般,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出去质国了。
但是等儿子一开讲,异人就发现,这所谓的“站稳脚跟”、“各方势力”,跟他想得,完全是两码事。
他想得是父亲安国君的后宫。
政儿给他讲的,是秦国朝堂!
王、公子、相、将、宗室、外戚、小吏、內侍……
那些即便他不离开大秦,也无法探知的讯息,由他幼小的儿子口中讲出,一点点如拨云见日一般,叫他把千里之外如今的秦国,看了个一清二楚。
第二日,异人送儿子去上课,在姬老先生膝前叩了几个响头。
上清圣人没收束脩,有了个编外学生。
也行吧,通天心想,后人说了,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
千古一帝都教了,千古一帝他爹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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