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害怕了,拿着石头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他恨不得将手里的石块丢掉。
现在这石头拿在手里,他只觉的烫手。
他害怕!
见他这副怂样,陈慕牙根都在发痒!
他气的满脸通红,恨不得冲过去抽他一巴掌!
他歇斯底里地喊:“草!你个废物!孬种!给我砸!”
男人的身躯不停的颤抖。
他不敢!
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三黑子方才凶恶的形象在他心里无限地放大。
他想到往日欺压他的那些人。
想到更狠更绝情的黄源。
他甚至在恐惧地往后退。
“废物!”
“孬种!!”
“你他妈砸啊!”
尽管陈慕一再的喝骂。
可!
他真的很怕!
不要逼我!
男人摇着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三黑子眼里露出一丝恐惧。
“阿巴阿巴!”
他拼命摇头。
他心里只有恐惧。
陈慕绝望了,这男人真的是…
怂包。
没救了!
这时。
“阿爹!”
趴在地上的女孩突然抬起头,她发白的嘴唇微张。
漆黑的瞳孔露出一丝期盼,她睁大眼睛盯着父亲。
“阿爹!”
这一刻,他清楚地了解到女儿想要他做什么。
他看到女儿的眼神,几欲癫狂!
啊!
我不是!
我不是孬种!!
“啊!!!”
他狂喊着,高高地举起石头,用尽了全力砸了下去。
嘭!
嘭!
嘭!
……
老于那疯狂的模样惊住了所有人。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这一刻让他们瞠目结舌。
一下又一下,他只是重复着一个动作。
高高举起石头,重重落下!
三黑子早已经疼晕过去,他的右臂此时已是血肉模糊。
森森的白骨早已经彻底碎裂。
男人满头的汗水满脸的泪水。
他举着石头疯狂地冲四周人大喊:“阿巴阿巴!”
“阿巴阿巴!”
他一边喊,一边指着自己。
是我砸断的!是我!
他的手是我砸断的!
所有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所有人又明白他表达的意思。
陈慕见此松了口气,抬头默默地看了眼秦尚武。
秦尚武依旧面无表情,他冷声道:“于胜致残在录囚犯,关押黑牢三年。”
随着秦尚武的宣判,两名狱卒急匆匆赶了过来。
陈慕缓缓蹲在女孩身边,轻声问道:“你什么名字?”
女孩红着眼眶,抿着嘴唇低声道:“我叫小鱼。”
阿爹是老于,
我是小鱼。
“能起来么?”
“能。”
“那就起来。”
“起来看看你父亲,下次见面就是三年后了。”
“嗯!”
她挣扎着,缓缓地站起身子。
陈慕没有扶她,她挪着步子缓缓地走到老于面前。
“阿爹。”
“阿巴阿巴!”
老于红着眼眶,泪水早哭干了,他捶了下胸口。
随后在小鱼面前比着大拇指。
“阿爹…你…真……真厉害!呜呜呜……”
女孩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咽起来。
老于扯着嘴角,冲小鱼露出一个笑脸。
“阿巴阿巴!”
随后,他看着陈慕,拼命地鞠躬。
“你不用谢我,是我谢谢你才是。这三年黑牢,是你替我坐的。”
他轻轻将手搭在小鱼的脑袋上,道:“这丫头我会好好照顾她,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好好活下来,我们等你出来。”
“阿巴阿巴!”
三黑子被虐打,大伙都觉的痛快。
可三黑子到底是西营人,而且还是黄源的亲信。
哪怕平日再不喜欢他,到了这时候,必须要有人出来说话。
“陈慕!你好歹也曾是西营营首之子,现在反过来帮着北营欺压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是六猴子,他眼露红光,愤怒地望着陈慕质问道。
他这话引起了西营众人的愤慨。
此刻他们终于想起,这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陈慕那小子么。
“噗嗤!”
陈慕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笑了:“你不敢质疑秦典吏,反倒是问起我来了。你真当我年纪小便好欺负么?”
“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帮北营,嗯?”
他指着小鱼道:“她父亲是北营人?”
“还是说,她是北营人?”
六猴子哑口无言,他其实也觉得三黑子的这种行为令人不齿。
可总要有人表态的。
这时,西营后方突然掀起一阵骚动。
黄源与丁典吏并肩走来。
丁典吏扫了眼陈慕,随后笑着冲秦尚武拱手道:“秦典吏,听说今日你们西北营有热闹可看,打扰了。”
秦尚武摇了摇头:“无妨,若是不嫌弃,可去我楼里喝杯茶。”
丁典吏微微一笑:“也对,楼里风光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请!”
丁典吏递给黄源一个眼神,随即缓步走向塔楼。
黄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陈慕。
“小慕,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啊。”
黄源欣喜地看着陈慕,鼓掌赞叹。
陈慕面露笑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源哥。这都是你教得好。”
“哈哈哈哈!”
黄源双手抱胸,大笑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说会道脸皮又厚。你能学去我的看家本领,我倒是挺欣慰。”
“呵呵。”
陈慕笑容渐冷:“可惜,到底学不会你两面三刀的真本事。”
黄源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话说得,你不也对三黑子下了重手么,手臂都被砸断了。他和我可都曾是你母亲的得力手下啊。”
“你也太不念旧情了。”
陈慕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冷声道:“少拿话套我,他的手可不是我砸断的。”
黄源撇了撇嘴:“真无趣,跟你那个死鬼老娘一副德行。”
“我就直说吧,今天我是来解决北营问题的,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老大!”
黄源说这话,手下们顿时满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