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晟不解,蹙着眉。
“你能让阿平,一辈子都平平安安活着吗?你能吗?”问出这话时,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这真是一个天真的问题。
怎么会这么可笑,那时,寻云杉时,他也这么说好,一定会护着的。最后刺客没杀了他,容晟派的人却把云杉杀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容晟不答应,她更不会心安的。哪怕他又是在虚情假意,哪怕他又再骗她,可是言语中,他有那么一丝丝能做到护着俞平一辈子平平安安,也好啊。
“能。”
容晟眸子倒影着那根凤钗,目之所及,她手中的凤钗,马上就要刺破她的细颈了。
楚安禾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怎么那么陌生啊,怎么有点不是最初的小郎君了。
而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容晟接住她,将那凤钗抛了出去:“来人,把贵妃所有的凤钗,以及尖锐东西统统收走!”
九儿和杏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只能在外面听见他们在屋内争吵。
奴才拾起地上的凤钗,开始翻箱倒柜的把这屋里所有尖锐的东西给收走。
杏怡拦住他们翻的首饰盒:“这是我们娘娘喜欢的东西,还是奴婢来吧。”
得到容晟允诺之后,奴才给她让了位置。
整间屋子一扫而空过后,只剩下一些耳环、戒指、项链。发饰的所有东西,全部都被收走了。
奴才拿着那些东西,捧起来给容晟看,他不耐烦的让人退下。
容晟看着怀里的人,哭的可怜,眉梢紧皱。他有些懊恼,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逃也似的,离开了漓湘宫。
九儿跪在地上哭,手不停的摇晃着楚安禾。
外面的雪势变大,漓湘宫的宁静,陷入极致的尴尬。
兰心听闻一些闲言碎语,赶了过去。前脚一进来,漓湘宫的宫门便被关上了。
她提着裙摆,进去看楚安禾。大氅脱下,杏怡递给她一个捂的极热的汤婆子。
楚安禾已经醒了一会儿,只是看着床头呆滞的落泪。
“娘娘。”
她看去,对兰心露出笑容,可偏偏挤出了泪花。楚安禾拉住兰心的手,劝告她:“兰心,你出宫吧,你不应该被禁锢在这深宫。”
楚安禾的声音凄切,乍一听,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兰心心疼她,也心疼自己,于是说道:“妹妹不会爱上他的,只要不爱,容皇族便不会困住我的自由。”
至少,精神是自由的。
“兰心,千万别爱上他...我以为,来这里他是来爱我的,没想到,他是来要我命的。”
容皇族的时代,她楚安禾是来错了。
这一日的大雪,冷的楚安禾再也暖不起来。银装素裹的雪中,她身在暖室,却如坠冰窖。
楚安禾喃喃道:“兰心,我不想活了。”
她想回家,回不到自己的时代,回去暮晨小月楼也好。
“娘娘!”屋内的兰心,九儿,杏怡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唤她。
楚安禾歪着头笑,瞧瞧,她连掌握自己的生命,都得听别人的意愿。
“姐姐别说这种话了,您这样会连累族人的。”
“... ...”她哪里还知道有没有族人,到现在都没见过。但是,随便呢,这样也好过之后还有别的麻烦。
她让人把兰心送回去,自己坐在台阶上看雪。她靠着柱子,手脚冻的发麻。
她抬头看着宫墙,看着她的寝殿,明明还没在这里呆多久吧,却为什么有以一种,来了好久好久的感觉呢。
真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华庭宫沿错流年。
自那以后容晟日理万机,对后宫的事情再也不关注。楚安禾天天画画,可是画风稍微有些黑暗,宫里就有人恰巧死去。
以至于,她不敢再画的那么黑暗,一棵树,一朵花她都画的那么隐晦。
来年春天一到,又是选妃的时刻。宫里又送进一批新人,楚安禾依旧是后宫中的贵妃娘娘。
再也没听到过谁被晋了位份,或者皇上去后宫看了谁。
她们这些新人旧人,开始了明争暗斗。虽然楚安禾是他第一任妻子,但家世不好。皇后之位还空着,新入宫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和别人争的头破血流。
这一年,容晟一次后宫都没进去。
又是一年冬,南疆广权王叛乱,没人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了容皇族的稳定。
正在容晟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一位勇士被丞相推荐了上去。
容晟问道:“谁?”
“江湖侠客—俞平,那人残了一条腿,可武功与胆识都比训练有素的军队强。臣曾接待过他,那人说话也利索,行为果断。”
容晟眉梢紧皱,没吭声。这一年他无数次的寻找俞平的下落,就是为了楚安禾说的那句护好他一辈子。
可是俞平却没有丝毫下落。
没想到这样关头,竟然能听到他的名字。
容晟说道:“这样的人,怎么有能力带的动兵?”
翁丞相回道:“皇上,俞平有胆,定然能胜任。且以臣看来,大将军山成,可以辅助他同去。”
“怎么找的到他?”容晟都找了俞平整整一年了,这一年他想到楚安禾就发愁,后宫根本不敢去。
打不打仗先另说,先把俞平给找到,面见才是紧要的。
免的每月派人给楚安禾汇报时,她都会讥笑说道:“又没找到吧,呵呵。”
“臣这便去告诉他,让他明日来。”
他不是很相信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那人果真来了。一直到那人撑着腋仗,走到殿中时,容晟才相信,这真是的俞平。
容晟猛地站起身。
俞平给他行礼,脸颊上的稚嫩全无。他变卦很大,有了胡子,衣服乱糟糟的。
“记不得了吗,皇上?”
贴身奴才细着嗓子指他:“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