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晟七岁左右那年,广权王因为与容晟母家在背地里商讨,推翻君王得以谋朝篡位之事,导致皇上派人挟持了容晟的母妃。
他们家从母妃进宫那年开始,便被皇帝安排迁移出天子脚下。被迫移居遥远之地,从而不能再威胁到皇家地位。
迁移时,七岁的容晟牵着钰嬷嬷的手,一直问她:“我母妃呢?”
钰嬷嬷捂着他的口,不让他再说话。周围看押的士兵,耳朵灵的很,举着剑就围着他们。
容晟抱着钰嬷嬷,天真懵懂,不知这些人为什么这样。他气急道:“我是世子,你们怎么能拿剑指我!”
他怎么会懂,一夕倾朝崩塌。钰嬷嬷赶紧道歉:“世子年龄还小,不懂事。”
容晟拽着她的手又问:“我母妃呢?”
“王妃去皇宫里玩了,过不久便会回来的。”
他看着身边士兵的脸,只觉得害怕,默默记着母妃过不久便会回来的事情。
可这一等就是整整五年,广权王这五年内,为了王妃能回来,也算是安分守己。可是等待没有结果,容晟再收到关于母妃的消息时,就是王妃在宫中以下犯上,被皇帝处死。
容晟也是那一年看到广权王脸上突然就老了,钰嬷嬷有时候会和他感叹,说什么王上当年要是安分守已做他的臣子就好了。
容晟从前不懂,现在也不懂。为什么广权王总是在追求他的贪婪,为了权利在所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他略带心事的回到寝殿,看到楚安禾在院子里煮药。浓烈的药膳味,有一种无力之感。
总是能让他想到那段经常受伤的日子,楚安禾总是看到他最可怜的那一面。
“人妤。”
楚安禾早就听见他回来了,翻着白眼不想搭理。手中的蒲扇,对着药罐越扇越用力。
他看楚安禾不理自己,就开始挑刺:“九儿,究竟谁是这殿里的主子?罚的不长记性吗?”
楚安禾蹭的一下站起来,胸口上下起伏:“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是不是他们做的事情让你有半点不顺心,你就要责罚啊?你在暮晨小月楼时,不是这样的。”
说完暮晨小月楼,她就想到自己一把火将那里烧的一干二净的模样。
容晟的眉眼表情却一直都是淡淡的,楚安禾误会他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去解释,都解释不过来。
“我问你,是不是你派人杀他们的。”楚安禾阴郁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容晟嗤笑,环住她的腰,想吻上。楚安禾不耐烦的躲开,话都没说清楚,还想动手动脚。
“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楚安禾的手猛地攥紧,她不想听到自己害怕的那个答案,她宁可被蒙在骨子里。
“算了,我说,不是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真的?”她星眸中带着希翼,亮晶晶的。可是容晟只能从中看到她不相信自己的那一面,因为不爱吧,所以才不相信自己。
也因为不爱吧,所以什么事情,他都是会被当成有了前车之鉴的那个。
容晟的睫微轻颤,痴情的看着她,却看不透投影中的自己。
楚安禾愉快的告诉俞平,要他们性命的人不是容晟。
俞平却突然愣了,楚安禾赶紧拿着手帕给他擦泪:“你小子哭什么啊!”
俞平道:“我劝说了自己好久,希望是他。如果不是他,云杉哥怎么办,他还有命活着吗?”
楚安禾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也呆住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果不是他,谁还能知道云杉的在哪。”
容晟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里五味杂陈。他指腹抿着唇角,想放声大笑。
原来他们宁可自己是个坏人,也不希望他是个好人。杏怡和九儿默默看着容晟沉默的在门外,两人心里都害怕他突然发火。
可他却只是落寞的回了寝殿,吩咐她们备点世子妃喜欢的吃食。
“一会儿找个人照顾他,让世子妃休息会儿。”
“诺。”
容晟走后,九儿小心翼翼的对着杏怡说道:“世子殿下真的好好,对咱们世子妃一点火都没有。”
杏怡嗯了一声。
九儿又道:“世子妃的命真好啊,能嫁给这么温柔的殿下。”
杏怡歪着头不可置信的看她,弹着九儿的脑门道:“你忘记受的罚了?”
九儿额头瞬间被弹出一个红印,她撅着嘴赌气,恍然又想到杏怡怎么还没走,她又不是这里世子殿的人。
杏怡摆摆手道:“谁让世子妃喜欢我呢,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人。”
九儿皱眉,往外挪动好几步:“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我争宠吗?世子妃最喜欢的可是我了!”
杏怡噗嗤一笑,竟然觉得这人有点好玩。
楚安禾走了出来,看两人在门口没个正形也不管,径直的回到寝殿。
容晟在书桌前,看她最近画几幅画。有点不符朝代的风格,她随性的几比油墨画,他却爱不释手。
“过来,把这个裱起来。”
“诺。”奴才低着头,双手接过。
楚安禾狐疑的走上前去看,容晟刚才落寞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他笑着对楚安禾说:“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是我不对,这么怀疑你。我和阿平都向你道歉,对不起。”
容晟突然笑的更开心了,他捧着楚安禾的脸,用力吻上她的唇。
楚安禾睁大眼睛,感觉唇上湿糯糯的。拍着他的脑门,让他起来:“你真是个流氓。”
“亲自己夫人,也算流氓吗?”
“算!”
他心里一暖,果然时间能习惯一切啊,她似乎已经在接受自己了。
“不算不算—嗯,一点都不算。”容晟跟个大狗狗一样,将脸贴在她颊边,用力蹭。
“我知道了,你快点松手,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