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恼容晟了,这小子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九儿小跑跟上她:“世子妃,世子妃,您要的东西我都给您备好了。”
楚安禾脚下一停,看向九儿:“真哒?”
“都准备好了,放在侧厢房了。您去看看?”
九儿是个机灵的人,在那日楚安禾要敬茶改口时,容晟就知道了。所以他才默许九儿这种不入流的婢女,服侍在楚安禾身边。
这婢女本是宫里最低等的,可他与楚安禾新婚那日,九儿那么幸运刚好送东西来。
他心里气,在那排最下等的婢女中,随意指了个,让她去服侍世子妃。容晟不敢和楚安禾生气,但是奴才他可以随意发火。
他果然小气。
“来人,把世子妃的起居录拿过来。”
“诺。”
他躺在寝殿,摸着刚才楚安禾枕过的枕头,衣领敞开着,难得有这闲情雅致,就想着看看她最近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习惯这里的生活。
奴才捧着东西走过来:“殿下,世子妃的起居录。”
容晟接过,直接从头开始看起,有几个写的很有意思。
世子妃带婢女在殿内烤地瓜,用了世子殿下的收藏的书画做燃料
世子妃夜里带婢女翻墙,被钰嬷嬷拦着,被训斥两句。
他眯着眸子浅笑,她可真是坐不住啊。容晟点着太阳穴,或许,真的可以带她出宫玩玩了。
想是这么想,可手上却也没停继续翻阅着,清晨空气中的清凉,让容晟打了个寒颤。他陇起衣领,让奴才把窗子关上。
楚安禾早就蹑手蹑脚的躲在外面了,她两只小手中,都攥了一小把黄豆。
“等容晟出来,我们就行动,你去把这碗搁在门沿上。我在门槛后面撒黄豆,我就不信我整不了他。”
九儿有点胆怯,她哭丧的脸都快落泪了:“殿下,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就说是我做的,他还能怎么着你?”
楚安禾扭动下酸涩的腰,想到这混蛋就生气。最好摔他个狗啃泥,让他不敢再招惹她。
她就是要反复触碰容家的底线,最好是让容晟把她休了,扔出宫去。做个自在神仙也行,何必吃这苦呢。她就不是这种宫里妃嫔,享福的命。
可惜寝殿中,容晟一直不出去。她和九儿躲的,腿都站麻了。
“你不是说他平常,都跟着王上去学习吗?怎么现在这个时辰了,他还赖在寝殿?”
“奴婢也不知。”
“难道…”楚安禾心想,难道累着他了?“啧啧啧,真是年轻人。”
容晟:???
钰嬷嬷带着几个婢女,来到世子殿。刚想让外面守着的人进去汇报,就看到楚安禾鬼鬼祟祟的站在殿边。
楚安禾赶紧靠墙站好,刚才好像和那个女人对上视线了。
钰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也是容晟的奶娘。她姿势优雅的走了过去,对着楚安禾行礼。
这么久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行礼。不是容晟没有安排人教她,而是楚安禾根本就不想学。
送来的几个教她规矩的嬷嬷,她不是借口肚子疼,就是借口鞋子穿的不舒服,或者是头饰戴的太重。
钰嬷嬷极有规矩的给她行礼,楚安禾尴尬的不行,垂下手给九儿打信号。
九儿道:“钰嬷嬷。”
“世子妃,王上有事让您过去一趟。”
她就知道,这宫里容晟肯定不会给她添麻烦。老是带着人给她施压力的,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她嘴里嘟囔道:“又是这糟老头子。”
“步撵已在外。”
“知道了。”
楚安禾将手里的黄豆,一股脑的全塞进袖子口。她四个指头捏紧袖子,不让黄豆撒出来。
她还等着用这些黄豆,让容晟摔个狗啃泥呢。
“等着,九儿还有事情,就不用跟着我去了。”她给九儿传递一个眼神:记得赶紧把陷阱弄好,我去去就回。
九儿:世子妃…您饶了我吧。
这算是她和广权王头一次单独见面,楚安禾站在大殿中间,跟广权王的距离不远。
她低着头,没像第一次见他时那么嚣张了。
“怎么不敢看父王啊?”
她挤牙膏的这么回了句:“... ... 不是。”
“改口那天,看你脾性不小的嘛,怎么这会这么乖顺?容晟欺负你了?”
还能这样,这不就是给她制造演戏的机会吗?楚安禾赶紧“抱大腿”装哭,将手帕捂在脸上,干巴巴的挤出泪水。
可还没张口“告状”,广权王就声音严厉的说道:“父王不怪你是平民女子,但你既做了这世子妃,就应该有点世子妃的样子!”
茶盏被他猛地搁在桌上,楚安禾吓了一跳。她承认自己是纸老虎,容晟不在这给她撑腰,她其实挺怂的。
“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成天带着手下的婢女玩,不务正事。父王也不想你,可你今日还扰着容晟,没来议会成何体统!”
“我…我没有。”今天一早是容晟自己赖在寝殿的,根本不是她不让容晟出去的。
被人误会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她又不敢怼回去的人。
嘴上说的真好听,一口一个父王,实际上说的话那么凶。楚安禾鼻子发酸,感觉有点委屈。她抠着指甲,不让自己流泪。
广权王站起身,居高临下道:“你现在是世子妃,将来可能是王妃,也可能是容皇族的皇后。这么没规矩,不识大体。除了拖累我儿,还能做什么!”
楚安禾突然说道:“那也不是我想的啊。”
又不是她愿意做这王妃,是没错,她是有点喜欢容晟没错啦。但是她以前也没打算和容晟在一起啊,她是要回家的人。
所以不管是俞云杉,还是容晟,她都不想有过多牵扯。
“你说什么!”
她被广权王的声音吓了一跳,哭着说:“我本来是别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