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大惊失色:“有埋伏,快撤。”
可他们根本来不及转身,房里的烛火猛然亮起,皮吕带着的人已经包围了屋内外。容晟缓缓走出,他的眼睛抬起不再是从前干净的模样。忽明忽暗的神情中,是容晟隐晦不明的内心想法。
皮吕眼疾手快的敲晕其中一位要咬毒自尽的刺客,他身手极快控制住另外一个。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紧闭不言,容晟也不恼,食指和中指向上示意:“孔玦,拿禁药来。你可想好了,这好东西可是从西南王那搜刮出来的禁药,吃了不会让你死,但是会生生折磨你整整一月,直至全身溃烂,奇痒无比而死。”
孔玦掰着刺客的嘴就要给他灌下去,刺客连忙道:“我说,我说,是...是。”
皮吕松开他的脖颈,一脚把他踢跪在地上:“我们世子没工夫听你在那墨迹,快说留你狗命。”
“是...太后。”说罢,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似在痛恨自己叛主的行为。
容晟的瞳孔,猛地扫视过去。
显然他是处于盛怒中,容晟挥手锋利的匕首,干净利落的割破刺客脖颈。
那杀人不眨眼的果断,让人看不出半分从前的书生模样。
半年,足以从头到尾去改变一个人。
容晟屏退其他人,掏出怀中的一抹红色流苏。这是那夜从楚安禾衣服腰间,偷偷截下来的。
他的指腹反复摩擦,低垂着眸子,希望赶快回王宫。
哪怕姑母要他交付军权,哪怕他没了父亲庇佑,只要是还能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的读书写字。顺便去求亲喜欢的姑娘,其他的容晟不在意。
孔玦在门口请示:“殿下!”
“进。”他收起物什,将它贴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您要的信息,内容不全,目前只能找到这些。”
容晟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翻阅那几页泛黄的纸张。
“您找的江姑娘,身世是南城县令千金,不过看样子像是逃难来的。”
“怎么说?”
孔玦这个冰块脸,突然蹙起眉:“南城瘟疫爆发一年多了,朝廷派的人都控制不住,半死不活的只要像是染病的都被烧死了。这城不干净,咱们的人就没敢进去。”
他倒是不在意别人生死,只要她好好的就行。纸张上的信息不多,不过是家里的身世来历罢了,但容晟还是细心的收好了。
“殿下,太后那边怎么办?真要交出兵权吗?”孔玦还记得那刺客的话。
他比谁都担心殿下的安全。
容晟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半年也没见过父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姑母嘴上说着什么家族情,却当他摆平一切危及到她地位的人后,翻脸比谁都快。
临危受命的铲除一切,反而自己成了百姓叫骂搅乱朝代的祸害。
他从未想过谋反,太后却想要这唯一侄儿的命。
“孔玦,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容晟反问,却心里有了答案。
“殿下,孔玦想这军权铁定是不能交出去的!现在皇帝与太子都没消息,明摆着半年前就说皇帝病危,太子与...与广权王策划谋反被抓。可太后娘娘,迟迟不再行动处决他们。她现在要收回军权,想必是在朝堂上听到了什么。”
容晟道:“我和你想的一样,先把父王救出来,是死是活先找到,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他是容皇族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的让别人安排他的命运。
孔玦忍不住嘲讽道:“突然觉得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多幸福啊,那种真心真意的爱,皇家子孙却感受不到。”
容晟摇头,他不想再说这些了。再有三日,再有三日就能回到王宫了。
到那时候,他便可以去找她。
容晟太过期待了,以至于回王宫的路上,忘记自己还未交出军权,太后不会轻易放过他,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容晟的军马兵被迫分三路走,才可以不那么显眼。只是没想到,仓促绞杀西南王时,他趁乱跑出的弟弟竟然带着十万军马跑了。
当时容晟没派人追,没想到留下的祸端竟然变成这么壮大的队伍将他们层层包围。
容晟抬头,高处也被人包围了,个个举着弓箭对向他们。
皮吕和孔玦对视,骑着马在容晟一左一右护着。
西南王的弟弟就说了句:“容晟,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好好受着吧。”就开始派人放箭。
容晟侧脸:“擒王!”便也冲进了厮杀。
阳光明媚的天,被暗红色的血水所浸湿。容晟的军马寡不敌众,连日的奔波导致他们被打的连连后退。
容晟额前的发都散了,他手腕狠,每次出剑都极其用力。可架不住西南王弟弟步步紧逼,数不清楚的敌人将他包围起来。
皮吕反应的最快,踏着兵影的剑鞘轻功飞到容晟那,将他从围剿中带出来。
西南王的兵马一鼓作气,举起锋利而尖锐的兵器刺向容晟。
他被皮吕带出战场,容晟却怒了:“皮吕,你是要我做逃兵!”
他轻功一直都不好,连飞都不会。他本以为,是要带出包围,没想到皮吕直接将他带离战场。容晟眼皮上滴了不知是谁的血落入眼中,在他的轮廓上,这双眼显得幽暗鬼魅。
地下战况不妙,他们的军马处于下风。
“殿下,这不是逃兵,只有你在,广权王才能在。王宫不能就这么没了,我和孔玦只想跟着主子们,赴死我们根本不怕。但世子,你身上的重担是觉不允许,别人掌握你的命数。”皮吕说罢,便飞向战场。
容晟捂着淳淳不断的伤口,怒斥:“我本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刚才带出围剿圈时,身上多处被兵器刺伤,兵器上有毒。
孔玦武功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