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寒走在路上,轮廓分明的脸上紧绷着。
他有些心烦,总觉得最近处处不顺。
母妃突然病危,两个小丫头测试出来也并非他所意料之内。
南晚烟过去的失踪,还有关于她生母和舅舅的身世来历……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些头疼。
正想着,他忽然瞥见同样走在御花园小径上的南晚烟。
此刻,南晚烟黛眉微皱,咬唇似乎在纠结什么,并没有发觉他。
顾墨寒深邃的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奇怪,南晚烟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他顿下脚步,负手看着她恍惚而来。
“一,二……”
他嘴里念念有词。
果不其然,在数到第五秒的时候,南晚烟与他撞了个满怀。
顾墨寒居高临下看着失神的南晚烟,预料之中的责骂并没有传来。
她的注意力依旧不在他身上,只是吃疼揉了揉额头。
“怎么走路都能撞树……”
南晚烟低声嘟囔着,眼神有几分怨怪。
顾墨寒却一下沉了脸。
撞树?
这是在说他身板硬的像树木桩子?
他登时有些气闷,双手扣住南晚烟的肩头,扳正她的身子,锁视着她的眼睛。
“南晚烟,你再说一遍?”
南晚烟被熟悉的声音拽回思绪,她浑身一颤,下意识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却被顾墨寒扣住了手腕。
“你这女人,一天不扎本王就手痒痒?”
南晚烟瞪着他,挣扎着,愠怒出声,“你干什么?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她就是想一些事情比较入神,竟然没发觉撞上了这个狗王爷。
顾墨寒的语气冷郁,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你是本王的王妃,在宫里要是避让,才让人心生嫌隙。”
“说,你方才干什么去了,为何从父皇的乾心殿里过来?”
刚才南晚烟过来的方向,他就觉得不对劲。
南晚烟顿时被噎住了,漂亮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心虚,随便掰扯。
“我从芜苦殿看了母妃的情况,本想去找你,但又怕太后多问,又刚好在芜苦殿外头,碰到奉公公,我便去了趟父皇的乾心殿,例行公事,汇报母妃情况。”
“奉公公?”顾墨寒的眸色一深,眼底有不明的深意。
“他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到处乱晃,南晚烟,你又在诓本王?”
他的母妃已经成了活死人十几年,顾景山对她,怕是早就没了感情,又怎么会这么在意他母妃的消息?
况且,奉公公和顾景山形影不离,绝不会单独出来。
除非……
南晚烟一怔,瞬间有些尴尬。
她该想到那么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公不会是简单人物,现在顾墨寒肯定怀疑她了。
忽然,她神色一动,不假思索道,“我出来的时候碰上他,他正好在寻什么,或许是人有三急,乾心殿的茅房不够用了呢?”
“我让他带路,他也没应,只是找了个小太监,领着我去,后来他也就走了,再说,我诓你做什么?”
南晚烟语气不虞,却让顾墨寒更加猜忌起来,“是么。”
乾心殿的人,没事到芜苦殿来干什么?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隔了这么远,如果奉公公着急出来寻人,又是在找谁?
南晚烟看着顾墨寒,脑海里又回想起在乾心殿里,顾景山那句怒不自威的要挟。
皇上并不在乎宜妃能不能好,哪怕宜妃真死了,她也不会真的受到惩罚,毕竟她还有其他用处。
但顾墨寒明显将宜妃的生死看得很重,宜妃真出事了,只怕她不会好过……
南晚烟头疼死了。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现在你母妃已经有所好转,不再发热,脉象平稳,只要这几日照顾得当,按时吃药,很快就能开始下一阶段的治疗。”
顾墨寒神的思被拉回。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母妃,其他事情,他没有心情多想。
顾墨寒垂眸神色潋滟,俊脸上有几分犹豫,“本王……”
他想去看看母妃。
但是转念想起南晚烟说的,除她和王嬷嬷、江太医外,别人都不准进去,就强制按下内心的冲动,忍了下来。
南晚烟挑眉,“什么?”
顾墨寒面无表情,“本王想回去了。”
南晚烟爱答不理,“哦。”
两人在极其诡异的氛围里,一前一后隔着三米远,走回了芜苦殿偏殿。
回到寝殿里,南晚烟双手托腮,撑着桌子,和顾墨寒对立而坐。
她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木凳腿,发呆。
南晚烟不知道,她一直在踢顾墨寒的椅子。
顾墨寒的额角冒出几条黑线,闭上眼睛一忍再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质问道,“南晚烟,你到底对本王有什么不满?”
南晚烟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盯着炸毛的男人。
“我对你的不满多了去了,别烦我,我在想事情。”
顾墨寒很不喜南晚烟对他的这种态度,他语气强硬,一开口就不容置喙,“在什么事?”
南晚烟脱口而出,“关你什么……还真跟你有点关系。”
她眨眨眼,问他:“你说,如今西野众多皇子里,谁最得民心?”
顾墨寒不屑的冷睨她一眼,“你说呢?”
南晚烟“啧”了一声,咬牙暗恨。
明白了,她就不该问。
顾墨寒身为战神,年少创造了如此多的神话,肯定深受很多百姓爱戴。
她转念一想,“那……跟承王,十皇子等这些皇子王爷比起来,你觉得,你有多少机会能被父皇立储?”
“不,应该问你是否真的无心皇……唔。”
话音未落,顾墨寒的墨瞳骤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眼疾手快捂住南晚烟的嘴。
男人神色严峻横了她一眼,冷声低沉道,“在宫里妄议朝政,你是不是活腻了?!”
顾墨寒的手掌温凉有力,指尖接触到南晚烟的唇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