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玢咳了咳,将东一只、西一只在姜妁身上拉扯的手都挡了下来,咳嗽了几声说道:“自打上次腿受了伤后,休养了好几月才好,这应是工伤吧,大人莫忘了之后算我银两赔我的诊治钱。”
谭正听到你区区一个王爷让俸禄没多少的下官赔钱的话,顿觉脑门生汗,头痛欲裂,他心想你消失了几个月就算了,本官悄悄派人找你不说,还倒搭了不少银钱支付了姜妁几个月的俸禄,王爷塞进来的人总不能让他白干吧,因为找不到王爷你本人,只能自己先垫上。本来打算等你回来找你补上,结果上来就是赔钱的话,谭正真真是敢怒不敢言。
谭正扶了扶官帽,挤出了一个笑脸说着:“你二人失踪数月,去了哪里本官不想过问,既然无恙回到大理寺,那就和从前一样好好办差。由于你们的失职,这几个月的俸禄就没有了。”
谭正慢慢悠悠说完这几个字,他不敢看顾玢,低头喝着茶,心想你一个王爷也不缺这几个月银钱吧。
今日大理寺没什么事,顾玢带着姜妁去了滋善楼,二人皆着男装,引得街上的小娘子频频侧目,投以绢帕。
滋善楼虽不如北周福香楼那样小桥流水般雅致,但这里烟火气更足,人头更多,每次滋善楼出了新的点心、佳肴,酒楼内必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顾玢拉着姜妁上了二楼雅阁,他今个一早便派朝武来此订好了房间。
最近滋善楼新出了一款酒,名为“浮雪生花”,名字雅致,可酒劲霸道生猛。据说这酒一定要冰着喝,起初酒香会于飘散在唇齿间四溢,酒冰凉如水,取名浮雪;随着后劲越来越大,酒变得越来越辣口,辣劲过了之后,人如沐浴了花海一般清明爽朗,取名为生花,合起来便是“浮雪生花”,更衬冬日的景。
雅间内顾玢与姜妁坐于桌旁,顾玢为姜妁倒酒,说着:“这是新出的浮雪生花,尝尝罢。”
一口烈酒下肚,姜妁只觉得唇齿生寒,香味四溢,正打算品尝还有何滋味时,顾玢吞了一口酒将她拉了过来,对着她的唇灌了进去,两酒相冲,冰凉的酒,火热的唇,冰火相触两重天,姜妁想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唇被对方死死地锁住,任由他的唇探进来。她挣扎了一下,双手立刻被对方反扣在桌沿,吻缠绵而热烈,她快无法呼吸。刚有微冷的凉意灌进嘴中,她还未来得及换气,便又被对方堵上了唇。掌心的火热隔着腰间传来,她心一跳一跳。这一瞬间的心动,让她忘记了周围嘈杂的人声,只融化在他的暖湾里。
吻罢,姜妁倒在顾玢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潮红,不敢看他。
顾玢看了看她害羞的模样,淡淡笑道:“从前我竟不知,你害羞起来是如此小女儿家样态,平日见你的都是男子装扮,今日这浮雪生花可甚是满意?”
姜妁知道他在打趣她,脸更红了,忘了要如何回答。
顾玢灼灼的目光看向她说道:“从今以后你与我‘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可好?”
她这块顽石就这样被他臣服。
滋善楼“酒足饭饱”后,两人出了酒楼朝街上走去。
冬日的夜间,大雍的上京城,灯火辉煌,红光一片。时不时有如他俩般的男女走过,携手并肩低语,女子手中拿着花灯,头上插着梅花,笑意盎然。
顾玢见此,也去买了一盏花灯递与她。
姜妁将花灯举起来,看着灯上的字,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今日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普通得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在姜妁心中宛若上元灯会时的火树银花般引人入醉。
顾玢挽着她的手低语:“过了这个月,就是正月了,届时我带你去看元宵灯会,鳌山盛景。”
回到大理寺,姜妁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她耳边一直萦绕着顾玢的那句“从今以后你与我‘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可好?”
她起身倒了杯水,正要喝时,门外有黑影一闪而过,她追了出去。
对方使用暗器朝她跃来,她避身闪躲,交战一番后,那黑衣人中了她的毒针,她要上前时,黑衣人服了毒药自尽了。
姜妁并未在此人身上找到什么信笺之类的东西。
顾玢躺在床上并未入睡,他脑海里一直浮现的是姜妁当日中箭跳崖的一幕。
想着想着他突然发现到门外有人逼近。
就在那人要进来之际,他一掌挥去,待看清对方的面容的时候,停在在对方面前。
“是我。”姜妁道。
“这才分别了没多久,你便开始想我了吗?”顾玢急急问。
姜妁没理他,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打算就此离开之时,顾玢一把拉住了她。
“此人不知是何来意,你一人在大理寺我不放心,从今日起你便搬来王府住,第二日再去大理寺。”顾玢说道。
此时的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肌肉的线条在单薄的衣料下清晰可见,胸膛微起,让她不禁想到白日在酒楼里的滚烫。她面色潮红,心跳加快。
月光从窗棂处投射进来,今晚的月光是那么明亮,照的他琉璃色的双眸格外的灼灼生辉,她在那双眸子中看到了炽热的火团。
他笑了笑,放下了她的秀发,拥她在怀,他的呼吸平和轻缓,就如拍打幼儿母亲般的手,哄她入睡,这一刻她觉得格外心安,很快睡去。
两人就这样抱着,交颈而卧了一晚,只是相拥。
翌日清晨,床幔里的人动了动,顾玢望着她凌乱的发,笑道:“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的胳膊要废了。”说着抽出被压麻的胳膊活动了起来。
“看来你不适合当侍卫和神探,倒更适合给我暖床。我这床榻多年来空闲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