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第三间时,听闻里间时不时传来笑声和喊声还夹杂着什么“死鬼”、“不要脸”之类的词语,姜妁似是懂了什么,咳嗽了一声继续向前找,顾三跟在身后,笑而不语,掂了掂扇子,说道:“别走啊,我还没听够呢!”继续趴着墙角。
走到第五间时,姜妁未闻里间有声,便推门而入,正巧隔壁间有个小丫头端着盆水也推门而入,姜妁脚还未放定站稳,便听闻隔壁间传来:“啊,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只见小丫头连滚带爬地从屋内出来。
顾三闻言连忙跟上。
姜妁进屋,见到屋内两名女子皆被害,一名是之前见过打趣她的那名绿衣姐儿汤姐,一名女子身着红衣,年级尚轻,想必应是兴哥。
“汤姐去唤兴哥,迟迟不见人影,想必是正撞见凶手对兴哥行凶,便将汤姐也灭了口。”姜妁道。
两人死法相似,皆是一剑封喉。
“蒲生定是当日透漏了什么于兴哥!看来还是得从蒲家入手。”顾三查看着女子的伤口道。
“窗户有踩踏的痕迹,凶手应是跳窗而逃。”姜妁道。
两人下了楼,出了飘香院向着蒲家而去。
路上遇到卖糖人的,姜妁在摊子边瞅了瞅,顾三言道:“呦,你还好喜欢这个啊,看不出来杀人不手软的姜大人竟喜欢和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姜妁不理会他,挑了一个小虎状的糖人,问了多少钱,准备付钱,顾三丢了一小锭碎银子,拉着姜妁便往前走,嘴上说着:“时间紧迫。”
蒲员外家。
小厮将二人引入内,设坐告茶,蒲员外问道:“二位所来,想必是凶手有着落了?”
顾三道:“并无线索,只知蒲生一月前去青楼见过一个叫兴哥的姐,我们今日打算去找兴哥询问些细节,不料兴哥也死了。来此是想去蒲生的房间查看查看。”
蒲员外将蒲顺痷的贴身小厮张兴喊了过来,命他带着他们二人前去。
蒲顺痷的房内,藏书不少,摆放整齐。在他的案牍上摆有一木匣,顾三打开看,里面放着一份议单,单上内容写着现银五百两、金壶一把、镂丝金首饰两幅,这份议单像是用来讨个许赎什么物什的执照,定是蒲顺痷之前和什么人交易了什么,怕对方反悔,才有了此议单。(古有执照一词)
顾三问蒲生的贴身小厮张兴:“你可知你家公子立这份单子是与何人交易什么?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张兴回道:“这事我并不知,我也不是时时都跟着公子的,我只知他一月前多数都是一人出门。”
姜妁问道:“你家公子可有仇人什么的?你最好不要隐瞒。”
张兴望了望四周,小声道:“其实我家公子对我家老爷的那房小妾和那个小儿子相处不太友好,公子自幼七岁丧母,后老爷娶了房小的,公子和老爷的关系更不比之前了。”
除了蒲顺痷这份议单,在他房内并无找到其他有用线索。
二人拜了别,从蒲家出来,夜已深,今夜无星。
姜妁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说道:“看来蒲员外并没有说出实情,尤其是关于蒲家关系的这部分,有所隐瞒。”
顾三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有脚步声打破了夜间的一抹寂静。
姜妁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而且人数不少,她瞥了瞥眼对顾三示意,此时她不想打草惊蛇。
顾三拉着姜妁故意往反方向跑起来,前方是片竹林。
九月的竹海本能消减几分夏日未褪尽余韵的暑气,二人在奔跑时,扑鼻而来的是绿竹气息。白日的竹林绿意盎然,林荫蔽日,到了夜间,透着一股阴森萧瑟的煞气。跟踪他们的人不知是否与蒲顺痷的命案有关,还是独独为了姜妁而来,亦或是冲着他顾三而来。
他二人只知跟踪他们的人,功力不弱。
倏地,顾三只觉得脚下生空,身子还未站稳,重心已失,整个人急急坠了下去,姜妁还未等反应过来想拉住顾三时,为时已晚,自己也跟着往下坠。
“砰”的一声,二人跌入了一处山洞里。
尘土弥漫,姜妁边咳嗽边打量着四周,她此时正坐在顾三的身上,要起身时,只听顾三大叫一声“哎呦”,姜妁又坐了下来,顾三的喊叫声又变大了。
“你起身来,你压着我退了。”顾三道。
姜妁站起来踢了一下顾三的右腿,道:“是这条吗?”
顾三吃痛道:“啊!我腿似是受了伤动不了。”
头顶有声传来,姜妁猫下腰连忙捂上了顾三的嘴,“嘘”。
姜妁对上顾三的眼眸,两人鼻尖相对,他的喘息声低低地绕过她的耳畔压在她的脖颈,她觉得脖颈泛起一阵凉意,她微微往后挪了一挪,撞到了旁边的石块,“哗啦”一声惊动了头顶的人。
脚踩树叶的声音越来越近,二人屏息不语。
姜妁不敢再动,任由顾三肆无忌惮的目光探来,似窥探,似审视,她错开了目光。
声音在头顶停留了一会,走远了。
姜妁松手道:“你这人,怎么受了伤怎么还那么多话。”这人在姜妁眼里,除了话多就是嘴贫,似毫无优点。
好不容易将顾三从洞中拽了出来。
“你要怎么回去?”姜妁问。
顾三一脸无辜地说道:“你觉得呢!”
于是姜妁花了两个时辰将顾三背回了大理寺。
自古都是男子英雄救美,背女子回府,此事却颠倒了主次,发生在了顾三头上,他被英雄救美了。
次日,姜妁擦了把脸便向大理寺堂内而去。衙役递着茶,谭正看着蒲生的议单思索着,顾三由于腿伤今日没来大理寺。
第二日,顾三不在。
第三日,顾三还不在。
案件迟迟无进展,转眼到了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