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和殷鸿的目光短暂交汇,隐隐有火光窜动,但不过片刻便移开了。
早朝也以此画上了句号。
殿外,匈奴单于和天狼太子久久的伫立着,长风不断的拍打着他们的衣袖,发出烈烈声响。
但,冷风吹不灭他们野心。
眼前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加让他们觊觎起了大商的江山沃土!
他们久久的等候着商皇的召见,也随时准备着向大商发难。
然,等到的却是安福寿的一句,“二位贵客,我朝陛下念你们远道而来,舟车疲惫,遂已决定先让二位暂住驿站,休养数日!”
“待二位休息好了,再议和谈之事!”
匈奴单于和天狼太子相视一眼,满目阴兀。
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大商皇帝却不召见,分明是故意给他们下马威!
天狼太子叶云洲冷声道,“既然大商皇帝都这般说了,那孤与匈奴单于今日便先下去休息了,不过,也有劳公公转告大商皇帝陛下一句……”
“无论是我天狼、还是匈奴的男儿,身体素质都是一流,区区千里奔赴,绝不能摧毁我们半分意志和钢铁之躯!”
“大商皇帝让我等休息数日再行召见,本是好意,但也千万不要以大商人的身体素质衡量我等!以免浪费时间!”
这话夹枪带炮,安福寿又岂会听不懂?
叶云洲无非就是在暗讽他大商男儿的身体素质不如匈奴和天狼!
饶是向来沉稳的安福寿也十分不悦,心中陡然间升腾起一腔怒意。
他知道,这话若是就这么应下,转达给了商皇,就等同于是间接的承认了叶云洲的话,承认大商男儿体弱!
但若是反驳,他一时又想不出回怼之词。
他怒视着叶云洲,双方对峙不下,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火药味。
叶云洲唇角噙起,颇为得意。
商皇想给他们下马威?还不是在他三言两语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一局,还是他占据了上风!
匈奴单于赫连枭看向叶云洲的目光中,也更多了几分赞赏!
这天狼太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然,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嗤笑,轻蔑意味十足。
“都说天狼国子民尚武,是一群有勇无谋的莽夫,本太子先前还不信,今日一见天狼太子,却觉得,传言果然无误!”
“不止是天狼国的子民,就包括天狼太子在内,皆是莽夫!”
刷!
叶云洲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殷商刺去,满眼愤然。
听其自称为本太子,叶云洲更是知道:殷商就是自己要对付的情敌!
当下,他便怒道,“大商太子这是何意?我天狼诚心来大商,愿与大商结为友邦,可你却辱骂我天狼子民都是莽夫……”
“这难道就是大商的待客之道?太子就不怕传了出去,惹列国笑话?”
殷商冷哼道,“本太子所言,字字句句皆是实话!”
而后,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冷冰冰的扫向了叶云洲,“天狼太子以为,父皇说的让
你和匈奴单于暂住驿站休息,就仅仅是休息?”
“实不相瞒,我大商兵马亦是身强体壮,就算是千里奔袭,也未必就比你天狼和匈奴的兵马状态差!”
“但,我大商人知礼数,亦懂进退!”
“千里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即便是精神状态良好,可面貌难道就不会颓靡?”
“父皇给二位时间休息,是希望二位能以最佳的精神面貌觐见,以免丢了你们各国的颜面!让大商百官皆以为你们各国都是如此不修边幅,不爱干净之辈 !”
说着,殷商还故意在叶云洲身上嗅了嗅,故意做出一副作呕的模样,“呕——不是我说,天狼太子的这身衣服,怕是一路没换吧?”
“这般羊膻味再加上臭汗味儿,简直就是生化武器!你竟然还敢提出面见父皇,你是想用臭气熏死我大商的百官和父皇?”
“还有,你这眼眶乌青,胡子拉碴的模样,实难看出年仅二十,也怪不得匈奴公主看不上你!”
“比起本太子这英俊潇洒、人神共愤的脸来,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这般面貌,你若是不怕丢了你天狼和匈奴的人,本太子这就带二位去见父皇!”殷商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这一瞬,叶云洲和赫连枭二人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商皇拖延召见,是为了他们着想,但,殷商的话却是不无道理!
若他们真的以这幅憔悴的面孔去见商皇,定然会被大商百官嗤笑,让天下人都以为,他们是帮蛮人!
叶云
洲面色难看道,“哼,我天狼人向来豪爽、不拘小节,哪里像你大商人一般,说个话还拐弯抹角的?再说,流血流汗都是我天狼男儿的荣耀!”
殷商幽幽一笑,“所以,本太子才说你是莽夫,你天狼国所有人都是莽夫!!!”
“父皇若是直言,岂不是落了你天狼和匈奴的面子?”
“再者,男儿荣耀,从来都是表现在保家卫国,展凌云壮志上,而非是流汗!”
“若一身汗臭,就能代表你是豪杰,那大商不少奴隶岂非要比你天狼国的皇帝都有男儿气概?”
安静。
绝对的安静。
殷商这一番话简直就把叶云洲噎的哑口无言。
“你——”叶云洲眸子一沉,火光隐隐在眼底窜动,但却也知道,口舌之争上,他已经落入了下风。
赫连枭见此,不动声色的瞥了殷商几眼,而后道,“天狼太子,罢了,大商太子说的也有道理!”
“都说客随主便,我们是客,就听大商陛下的安排吧!”
叶云洲胸腔几欲炸裂,他知道赫连枭一直都在考察大商和天狼的实力,对比与谁结盟好处更大。
他本想趁此机会表现一番,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殷商怼的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