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二沈桃安排了面试，而周末是吴知知生意最忙的时候，卢梦和卢今又急着想找新工作。
综合考虑下来，几个人约好第二天周五就碰面，地点自然是吴知知家的照相馆，时间定在晚上九点半。
这个时候吴知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有空接待他们，且跟拍外景的化妆师和摄影师回到店里，能一起参与面试。
秦酬因为有应酬，不能陪沈桃，就派阿德开车接送她。
九点整，沈桃到了，吴知知还在忙，她坐在客户休息区翻了一会儿样板相册，过了几分钟，卢梦也到了。
两人作伴，聊聊笑笑，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挂钟上的指针已走过九点半。
卢梦蹙了蹙眉。
吴知知是老板，忙到再晚也无妨，可卢今面试迟到就不好了。
她发给卢今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不由着急起来，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连打几个电话和微信语音都没有接通。
卢梦再也坐不住，拿随身携带的写字板跟沈桃沟通，说她要去找卢今。
沈桃也替他们着急，问：“去哪儿找他？我跟你一起去，让司机送我们。”
卢梦此时已是一额的汗，也不推辞，跟着她先坐上车，随后给贺孟兰打了几个电话，同样没人接。
沈桃和她对视一眼，不需要她再写字，直接向阿德报出了贺孟兰的会所地址。
“麻烦尽量开快点，有急事。”
沈桃这边拿出手机先给吴知知发了一条消息，说遇到一点突发状况，和卢梦先走了，下次再跟她约时间。
然后给秦酬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和卢梦现在去会所找贺孟兰和卢今，别的没多说。
秦酬不需要她多说，闻音知雅，能猜想到发生了些什么事，在他们到达会所时，他几乎同时赶到。
进入会所后，秦酬带沈桃和卢梦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是KTV区，他找到相熟的服务生问：“看到卢今没？贺孟兰呢？”
服务生答：“兰姐的手机刚被王先生摔坏了，出去买新手机了。”
“卢今……”他看看卢梦，表情有些疑惑，“没有看到啊，他好几天都没来了。”
一点线索都没有，卢梦已经急得哭了出来，沈桃扶着她安慰，“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秦酬又问：“你说的是哪个王先生？”
“王志伟，今天也是怪了，他会来这里，一般都是王灿来，他不来的。”
沈桃就感觉卢梦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继而肌肉发僵，骨头发软，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咯咯声。
她看过去，卢梦的脸色已是白里透青。
秦酬当机立断，“他在哪里？带路！”
卢梦已经失了魂一般，沈桃拖着她别说走，就连站都站不住。
她向秦酬求助：“酬哥，你抱她一下行吗？”
一说话，力气松懈，两个人一起歪了下去。
“快倒了！哎！快，快来搭把手啊！”
秦酬横她一眼，指挥那个服务员，“你去扶她，要是扶不动，就把她留在这里，别耽误时间。”
卢梦一听，死咬住唇，挣扎着靠自己站正，跌跌撞撞地往前冲。
沈桃没办法，和服务生赶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她，带她来到一间VIP包厢门口。
“酬哥，就是这间，咦，怎么回事，怎么推不动？”
“让开。”
秦酬毫不犹豫，抬脚就重重一蹬大门。
这种门上并不会装锁，只不过是后面有东西抵着，被他一蹬，门开了好大一条口子，够他把里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他挡着门缝，回头看到沈桃震愕的表情，知道她眼尖，已经看到了。
而卢梦浑浑噩噩，视线飘忽不定，显然是没看到什么。
“人在里面，先不急了。”
他这话是说给卢梦的，一偏脸，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吩咐那个服务生：“让她安静一会儿。”
服务生吃了几年这碗饭，很懂他话里的意思，立马应声：“明白。”
秦酬又看沈桃，“你跟我进去吗？”
沈桃毅然点头。
两人侧身通过门缝，到了包厢内，沈桃把一切看得更清楚了。
她以为她刚刚看错了，但没有，地毯上躺着的两个人，正是王志伟和卢今。
灯光昏黄，卢今一丝不挂，白的瘆人。
而他身边躺着的王志伟，只穿着一件背心，肥腻的身躯被他衬得蜡黄，且黯淡无光。
就连一双瞪得大大的三角眼里也没有光。
卢今也死了一样，双目紧闭，直挺挺的，纹丝不动。
沈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的胸口略有起伏。
“酬哥！”
沈桃颤巍巍地小声开口，抓住秦酬的手，拽着他后退，“报警，打120！”
秦酬面无表情说了句：“不行。”声音低沉，比平日里还要平静。
沈桃静下来后，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有无数苍蝇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可她不敢挥散它们，她怕看到后面的景象。
虽然那幅景象她很大概率一辈子都忘不了，会在余生时不时跳出来让她重温。
她摁住胸口强忍恶心，又劝：“酬哥 ，不要惹祸上身……”
她懂法，这就是命案现场了，他们已经在这里留下了足迹，一不能当做没来过，二不能自己处理掉尸体。
最关键是卢今命悬一线，不能见死不救，得尽快送他去医院。
秦酬把她拉到怀里搂住，拿出手机打给周亦同。
“会所出事了。”
他言简意赅，沈桃确信周亦同也会闻音知雅，该联系贺孟兰就联系贺孟兰，该火速赶过来就火速赶过来。
她把脸贴在秦酬身上，闻着他温热的气息，恶心和恐慌都压抑下去不少。
又听到他打电话下达指令：“即刻封锁三楼868房，派人找到贺孟兰，让她想办法清场。请罗医生尽快过来，除了你们两个，谁都不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