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马上理解了——怪不得章俊峰婚后得吃软饭,因为章家不再给他啃了。
让章俊峰放弃财产的希望彻底破灭,她神色黯然,“梁斓当初怎么就答应嫁给这种人了呢?”
“据说当时王章两家联姻,王家有两个选择,一是儿子王灿娶章家女,二是把女儿梁斓嫁给章俊峰,王家选了后者。”
“王家?”沈桃理清楚人物关系后不由好奇,“那为什么梁斓没姓王?”
秦酬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因为她父母离异,她跟了她妈妈。”
沈桃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但她的爸爸为了家族联姻,逼她嫁给她不爱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个既无才又无德的……”
所以她恨。
恨父亲的利用,恨章俊峰,恨这场婚姻,恨她当下的处境。
沈桃感同身受,不由对梁斓的顽强反抗生出敬佩之情。
她问秦酬最后一个问题:“章家、梁家和王家的生意现在都怎么样?”
秦酬逐一介绍:“王家快要破产了,在垂死挣扎。”
“章家的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早几年慢慢放权了,生意就逐年走下坡路。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勉强还能维系。不过一旦他翘了辫子,就难说了,他那几个孝子贤孙可能会分家。”
“至于梁家的生意,在梁斓的操持下,近几年的发展还挺不错,生意越做越大了。”
所以梁斓有离婚的底气,而章俊峰死活不愿离婚。
沈桃了解清楚情况,向秦酬道谢:“谢谢你,酬哥。”
秦酬把车缓缓开出停车场,“大恩不言谢,有没有实际点的。”
沈桃笑着把手搭上他的腿,“这样?”
秦酬叹气,“也行,聊胜于无吧。”
回到家,他替沈桃换上拖鞋,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她,边吻边往卧室去。
“噢哟!”
一开门,把在里面打扫卫生的冯玉霞吓了一跳。
她被堵着门出不去,手足无措,只好捂住眼睛,“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桃伏在秦酬肩头,咯咯地笑个不停,秦酬恼羞成怒,把她抛到床上,随后压了上去。
冯玉霞趁机跑出房间,替他们关上门。
秦酬看着在他身下笑得花枝乱颤的沈桃,感受到她身体的震颤,心弦被撩拨得纷乱。
“还笑得出,看来是有主意了,打算怎么和章俊峰谈?”
沈桃环住他的脖子,把身体贴紧上他,让他的手没办法在她胸前胡作非为。
“我是这样想的,姐姐要是去劝章俊峰净身出户,等于是在与虎谋皮,达不成目的不说,万一惹毛他就糟了。”
“章俊峰不好惹,梁斓更不好惹,所以我想让姐姐尽快把钱打给章俊峰,然后离这对夫妻远远的。”
秦酬点点头,“要多少钱?我来出吧。”
沈桃近近地看他。
医院里那笔充裕得离谱的医药费,他说是喝酒赢来的,她就装傻信了。
衣帽间的那些,是他主动送的礼物。
而沈橘的事情他出了力,人情债本就虚幻,还起来也就那么一回事。
可现在他又要出钱,性质就不一样了,如果收下,真的不是道谢就够了的。
“我姐有钱的。”
沈桃吻吻秦酬的鼻尖。
“你帮了我好多忙,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不能再用你的钱。”
秦酬勾唇笑,“能帮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沈桃拥紧他,他到底没有对她如何,亲吻了一会儿拉她起来。
“走,吃饭去。”
在把沈桃抱去餐厅时,唇贴在她耳朵上,低低说了句:“多吃点,等养肥了,我再把你一口吃掉。”
沈桃相信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下午她给沈橘发去消息,问她取款的进度,沈橘回需要三个工作日。
她跟秦酬说了,问:“这样没问题吧?梁小姐应该不会起诉了吧?”
秦酬眼底蓄着笑意,“就不再想想办法吗?比如色诱一下章俊峰。”
沈桃不上当,“派谁去?”
“你。”
“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那我怎么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沈桃莞尔,“因为你傻。”
“多谢夸奖。”秦酬欠欠身。
吃完晚饭他告辞,沈桃送他到电梯口,当然没有留他,但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依依不舍。
第二天中午,沈桃正上网浏览着招聘信息,挑了几个投出简历,突然接到秦酬的来电。
她接起,才“哈喽”了一声,就听到他沉冷的声音,“你姐摔下楼梯,伤得挺重,我大概三分钟后到,你准备好。”
沈桃放下手机迅速反应,惊慌的感觉像潮水,过了片刻才缓缓漫上心头,等淹到喉咙口时,她已穿戴整齐,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穿好鞋,用发紧的嗓子喊了一声:“冯姐,我出去一下!”声音明显带着颤。
一开门,正好看到秦酬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皱着眉头,薄唇紧抿,步子迈得很大,黑色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黑色大衣衣摆飘荡,像黑色火焰,散发出死气。
“酬哥……”沈桃心惊肉跳,捂着心口,呢喃地唤他。
秦酬把她横抱起来,“别带拐杖了。”
靠着他宽阔坚实的胸膛,沈桃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簌簌发抖。
出了公寓楼,一部大奔亮着灯停在正前方,有司机来替他们开车门。
和沈桃一起坐到后座,秦酬吩咐:“开稳点。”
然后对一脸焦急看着他的沈桃说:“我也是刚接到消息,不清楚具体情况,到医院再问吧。”
沈桃点点头,被他紧搂住。
到了医院,秦酬带她去沈橘的病房,沈橘还在手术,病房里只有梁斓和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弓着背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鸡窝似的头发里使劲扯着。
梁斓抱着手臂,冷冷看他,“喏,人家妹妹来了,你有什么话去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