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贵妃在身体将要撞上椒墙的时候,愣是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立于地上。
她忍下胸腔内不住翻滚的痛意,眯眼质问,“你什么时候冲开穴道的?”
若非提前封了他的穴位,她哪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十日一次的用药,是她唯一的机会。
江夏皇取下床头挂着的长剑,沉寂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盯着古贵妃,“你若不想活,朕成全你。”
虽然受她控制,可只要不计后果,他依旧除得掉她。
见他眼中全是杀意,古贵妃心里一怵,强作镇定的冷笑,“母蛊在我身上,你若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你可以试试!”
江夏皇脸色不变,一字一句,仿佛在极力忍耐,“立即,马上消失在朕的眼前,否则,朕不介意鱼死网破。”
这具残破的身体,他早就不稀罕。
他只是不甘心,让皇位落于他们母子手中。
比起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宁愿将他恨了一辈子,嫌弃了一辈子,也霍霍了一辈子的江山,送给那个他同样没什么感情的长子手中。
最重要的是,阿暖和阿渊才刚回来,他都没好好听他们唤他一声父皇。
古贵妃一个激灵,顿时什么都不敢再说了,灰溜溜退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起,江夏皇强自撑起的力道一泄,瞬间又摔倒在床上。
他瞪大眼眸,愣愣的盯着上方明黄色的床帐,眼神空洞又悲伤。
“阿依,朕是不是做错了?”
经过今日,他还有什么脸再去见阿暖和阿渊?
————
凤梧宫!
古贵妃一回来,苏锦遥便迎了上来,急着问,“母妃,东西拿到了吗?”
母妃曾经说过,每十日都会给父皇用一次蛊,趁机查问东西的下落。
今天虽然距上次没有十日,但母妃既然去了勤政殿,必然是有所准备的。
古贵妃冷着脸摇头,“没有。”
她环视了眼殿内站着的一众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的宫女,气的暗骂了声废物,狠狠摔了一尊青瓷玉壶春花瓶,赶了她们出去。
虽然无能,可到底是她培养出来的人,若轻易杀了,再想安排人进来,还要费一番功夫。
“那怎么办?”
苏锦遥一脸担忧,“林倾暖不是个好对付的,如今她和苏锦逸连了手,恐怕往后,我们愈发不好得手了。”
若是再惹来云顼,就更麻烦了。
据他探得的消息,云顼已经去了南诏。
攻楚无望,两国和谈已不可避免,他担心,等南诏之事一了,他可能会直接来江夏。
“怕什么。”
古贵妃冷冷一笑,他们会联合,我们就不能挑拨么,你别忘了,那个林文渊也是个皇子,本宫就不信,他没那个野心。”
这凤梧宫还是她死缠烂打,磨着苏琒为她改的名。
虽然也带了个凤字,但终究不是皇后的凤仪宫。
也亏得苏琒不在意顾氏那对母子,否则,这皇宫哪还有她一席之地?
苏锦遥顿时一脸钦佩,“还是母妃厉害。”
想到什么,他连忙说起了正事,“表兄说,只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枚玉佩,再以五国国主嫡系子孙之血滴之,便可破去灵幽山设下的机关,请出蛊王,复辟我羽氏皇朝。”
“父皇手中的玉佩,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会不会是他藏在了别处?”
勤政殿就那么大,他们几乎都快掘地三尺了。
“比如说,苏锦逸那里?”
当江夏的皇上怎么够?
要做,他要就做天下人的共主。
古贵妃凝眉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虽然母妃也想过这个可能,但又觉得既是历任皇上所持之物,放到自己身边才最稳妥,老东西应是不大可能交给他的。”
说到此,她恍然醒悟,“老东西好狡猾,还是摆了我一道。”
“母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苏锦遥连忙问。
在他看来,苏锦逸比父皇难对付多了。
“羽氏皇族败于五国后,蛊王也随之落在他们手里,他们无法彻底消灭蛊王,便用了臭老道的法子,在灵幽山挖建了一座地下镇坛,将蛊王封埋在其中,并设了重重机关。
而打开镇坛的钥匙,便是五枚玉佩。”
古贵妃眸中幽光划过,“所以,这五枚玉佩,我们势在必得,既然江夏这枚可能在苏锦逸手上,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左右你也是苏家正统血脉,他的命,不必留着。”
若早知道苏琒将玉佩给了苏锦逸,她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这么长时间?
苏锦遥顿时一脸亢奋,“母妃放心,这件事交由儿臣去做就好。”
有母妃的势力帮忙,一切都简单了。
杀了苏锦逸,他在江夏就可以横行无阻。
“不——”
古贵妃淡淡摇头,“除掉苏锦逸,母妃自有计划,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稳住你表兄,别让他发现你真实的身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她目光幽暗,“当年他不过才十多岁的年纪,就敢瞒着你大舅舅,私自将倭寇引进来,血洗海江县,也因此,你大舅舅同他分道扬镳。”
“如今他们兄妹既然自立山头,你大舅舅又不知所踪,同是羽氏后裔、初家子孙,母妃我自然也要分一杯羹。”
她冷笑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谁输谁赢,就各凭本事吧!”
初凌波,初凌渺,恐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初凝还活在世上吧?
苏锦遥连忙保证,“母妃放心,表兄已经返回了御圣殿,暂时不会插手江夏的事。”
这一点,他还要感谢苏锦逸,是他用一枚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扳指,同他做了交易。
“至于表姐——”
他得意一笑,“恐怕她从始至终都认为,我只是和云瑾那个废物一样的暖床工具。”
本着自己送上门,不要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