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云顼果然没来找林倾暖,连苏锦逸都没露面。
期间,林倾暖和宁宛如去于府看过于黛儿,又应了沈梓音的约,去了趟沈府。
于黛儿伤口恢复的不错,额头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疤,有她的药在,不几日便可散去。
时至年关,京城中百姓们的谈资,除了将要举行的武举,还有就是关于云璃的流言。
云璃没想到,他好不容易靠赐婚将之前不能人道的流言压下,新的流言就又传了出来。
这当然要归功于王先在宴席上的抖露,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添油加醋的给传了出去。
林倾暖听了丫头们的禀报,也只是一笑置之。
她现在没工夫去搭理云璃。
红颜门竣工在即,她抽空将剑术传授给了红棉四人,让她们先熟悉着,然后用两日的时间,检验了红颜门众弟子这一个月来的练功成果,择优提拔了数人,分别安插在了京城各个地方。
红颜门在京城根基尚浅,她要赶快在各处布下桩子。
其余的时间,她就呆在府中,也抽空听唐乔给寒儿和小颜讲学,有时候谢真岩跟着宁知礼回府,也会过来向她禀报最近的学习情况。
不得不说,他进步很快,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基本掌握了做生意的要领,宁知礼也会将一些简单的生意交给他处理,让他练手。
宁知礼还几次打趣,问她从哪儿找的这么好的苗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傍晚,林倾暖带着林倾寒去裕院陪宁老太君用膳。
宁老太君见她们来了,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招呼杜嬷嬷摆膳。
经过这半年的调理,宁老太君身子好了很多,面色也比以前年轻了不少。
林倾暖帮她看了脉,见她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就没再配药。
“顼儿最近有没有来找你?”
林倾暖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宁老太君,“外祖母,您是找他有事吗?”
云顼之前说过,最近要忙南疆的事,她估摸着,他是腾不出时间。
宁老太君面色慈爱,“没有,就是随意问问。”
“哦,”林倾暖也没多想,老实回道,“他最近有些忙,一直没过来。”
闻言,宁老太君微微松口气。
她看了眼正埋头吃饭、并未听他们说话的林倾寒,斟酌着开口,“暖儿,你们平日里,私下见面多吗?”
林倾暖不知宁老太君要说什么,就模棱两可的回答,“不太多吧,他公事繁忙的时候,很少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外祖母的话里,似乎有些别的意思。
但她没敢多问。
宁老太君看了她几眼,见她不曾领会,终是没忍住,“暖儿,外祖母知道你们两人感情深,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冲动了些,可你们毕竟还未成亲,平日里的来往,还是要有所顾忌,不能做逾距的事,你明白外祖母的话吗?”
有些话她不方便说的太直白,只希望暖儿能明白她的苦心。
两个孩子感情好,是好事,可该守的规矩,还得守。
林倾暖闻言,小脸瞬间涨的通红。
外祖母一定是将上次的事情记在心里了。
想到此,她愈发觉得不好意思。
“外祖母,暖儿以后会注意的。”她将头埋的低低的,红着脸小声开口。
看来以后她和云顼见面,要瞒着外祖母了。
否则,她又该多想了。
宁老太君见她应了,心里放心,就又随意说了些别的,将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用过晚膳,林倾暖怕宁老太君又问起别的什么,就没敢多待,溜回了听雨轩。
一进院子,她就看到青墨等在外面。
“小姐——”青墨见她回来,连忙恭声开口。
林倾暖点点头,等进了屋,这才凝目看向他,“是梅从安有动静了吗?”
青墨回道,“是,他去了唐家庄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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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庄。
“小姐,奴婢已经给您上完药了,估计再有几日,您背上的伤就能好了。”萱儿收了药瓶,恭敬回道。
唐七七拢起衣衫,微微点头,随意问道,“阿桑的伤怎么样了?”
萱儿回道,“阿桑姑娘比您伤的要轻,这两日已经大好了。”
她回完话,又不服气的抱怨,“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明明您是庄主的亲生女儿,庄主为何却让隗叔重罚您?”
同样受罚,可小姐比阿桑姑娘伤的重多了,她很是想不通。
唐七七不在意的淡笑,“父亲是为了我好,毕竟是我没管好她们,再说了,父亲不一直都如此严厉么?”
萱儿一听,也不好意思再说,就顺着唐七七的话道,“小姐说的是,庄主当初对二爷,也是很严厉的。”
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慌了神色,连忙跪下求饶,“小姐,奴婢不是有意提起的。”
实在是最近,庄里弟子私下总是提起二爷,她这才不小心说出了口。
唐七七敛了笑意,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再让我听到你提起他,你就不用在我身边待了。”
萱儿连忙应道,“奴婢不敢了。”
“下去吧!”唐七七斜靠在软枕上,微阖双眸。
萱儿瞧着她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就起身悄悄退出去了。
萱儿出去后,唐七七又躺了一瞬,忽而睁开双眸,起身走到桌边。
她看了眼被扔在一边的木剑,拿起来端详了一瞬,眸中挣扎闪过,随即浮起漠然之色。
“二叔,等我杀了唐从安,也算是替你报了仇,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恩怨两清了。”
她说完,就将那木剑扔到了炭盆里,再不看一眼。
屋内顿时飘起一股淡淡的木香味。
“呵呵!”阴鸷的声音倏地响起,含了几丝嘲讽。
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安静的屋内,却甚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