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晨简直被恶心到了。
这光天化日的,你竟敢当街撩鬼?她冯晨晨是想撩就能撩的么?眼珠子一动,计上心来。
“看起来不错,是该试试手感。”冯晨晨说着,伸出纤纤玉指,隔着衣衫点在他的胸膛上,若即若离地画着圈,渐渐地往下,指尖滑向他的腰侧,游走在他的小腹之上。
酥酥痒痒的感觉,让辜雨城的身子明显一僵,忽地一把捏住冯晨晨那不安分的手,“差不多了,够了。”
冯晨晨一脸得逞的笑,“我没时间了,你可得骑快点。”
辜雨城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手臂上,“放心,我的马术可是一流的,你可得抓稳了。”说完便策马扬鞭而去。
快是快,但这不是上班的方向啊!这黑心的家伙,果然是来坑自己的!冯晨晨急得脸都绿了,大惊道:“停马!停马!我要下马!”
马是停了。但辜雨城一手箍住冯晨晨不让她下去,一手掏出她兜里的鸿雁,单手打起字来,很快放回她兜里,道:“上班多没意思,你活着的时候不就喜欢请假么?刚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冯晨晨气得直想呼他一巴掌。她才上几天班啊就请假,这工作态度,领导会怎样看她?她还想年底评个优秀呢!生前你不给评的机会,死了还来捣乱?
辜雨城在她气鼓鼓的脸蛋上捏了捏,“放心,地府虽对纪律抓得严,但年假却多的是,不差这一天。”
冯晨晨之前以为辜雨城只是个黑心资本家,原来,还是个流氓。他活着的时候,在公司那副生人勿近的禁欲系模样,到底是怎么装出来的?白瞎多少单身女同事为他倾心——都以为他是个同志!
动不了手,她还能动口。冯晨晨脑袋一歪,张口咬在了辜雨城的手腕上,谁知咬肌都绷得酸痛了,还咬不破他的皮肉,只好松了口。
辜雨城不痛不痒,瞅了瞅手腕上两排浅得不能再浅的牙印,勾了勾唇,“你就这二两力气?”
呸!
这死男人的肉,看起来白净软糯,谁知硬得跟老腊肉似的。
辜雨城轻轻捏住冯晨晨的下颌骨,帮她揉了揉,“我好歹也曾是给你发工资的老板,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待见你?你压榨员工,克扣工资,各种手段让她连评优的机会都没有,以至于干了三年,比她晚进公司的菜鸟都升了中级,自己却还是个初级导游。凭什么待见你?
算了,死都死了,生前的事,多说无益。冯晨晨于是胡乱说道:“有些人就是命中相克,怎么都是相看两厌的,我也没办法。”
辜雨城愣了一瞬,忽地收紧手臂,让冯晨晨的身子更加贴紧自己,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灼灼,“那我偏要改改你的命。”
“求您高抬贵手,我觉得现在这鬼命,挺好。”
“还能更好。”辜雨城说完缰绳一抖,马蹄翻飞向前奔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城郊的一座巨大的建筑前。这座建筑在以古风为主的地府,显得异常突兀。因为它的外墙是用一种黑色金属打造的,四四方方,平整光滑,就像是一个巨型盒子。
冯晨晨听说过这里,天缺阁。
阳间的东西是到不了地府的,就连人死后,魂魄都是赤条条地来,衣物首饰之类,生不带去死不带来。唯独天缺阁一处,收藏了不少阳间的物件,做成博物馆,供地府鬼魂们观瞻。
冯晨晨虽是被强迫来的,但如果是参观下这天缺阁,她倒也不介意。她其实早就想来看看,奈何囊中羞涩付不起昂贵的门票。但钱对辜雨城来说,似乎根本不是问题。
两鬼拿着票,进了天缺阁的大门。今日是工作日,来此处参观的鬼并不多,倒是挺安静。
进门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四周铜墙铁壁般,没有明亮的灯光,只在地板上用一行行小灯区分着通道。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厅顶是透明的,抬头看去可见方方正正的一片天空。
可能坐井观天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只是眼前这“井”,很大。
冯晨晨正抬头望着天空,手上一紧,被辜雨城牵着进了空间顿时狭窄密闭的展道,各式各样的展品在展道两旁整齐排开,向前方无尽延伸。人间的展览馆,展柜都是用玻璃封住的,这里的展柜却全都是敞开的。
不怕展品被人拿走么?
冯晨晨正纳闷,伸手便去触摸眼前的一个青花瓷瓶。
可她的手就像一个透明的影子般,正正当当地穿过了瓶身,没有丝毫的触感!就仿佛那青花瓷瓶只是放在那里的一个幻象!
怎么回事?冯晨晨揉了揉眼睛,那瓶子明明那么真切地摆在眼前,连瓶身上的细小裂纹都清晰可见。
冯晨晨又伸手去试了几次,无一例外,都摸了个寂寞。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成了鬼。
“鬼魂是触摸不到阳间的一切事物的,”身后传来辜雨城的声音,“知道这里为何叫‘天缺’么?因为这里是特地打造的一处地府缺口,此处的展道,便是阴阳两界的交叠。眼前的展品,虽看得真真切切,但因处在阳界,你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
原来……如此。
冯晨晨忽然有些伤感,这就是所谓的“阴阳永隔”么?
眼前的展品都是古代的,琳琅满目。冯晨晨甚至看到了阳间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难怪,据说自元代以后这玩意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没想到是被地府收藏到了天缺阁里。
不仅如此,冯晨晨还看到了九州鼎、七星龙渊剑、《兰亭集序》原版等历史上赫赫有名却不见踪迹的古物。她虽然也不知这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但从辜雨城那言辞凿凿的介绍中,觉得应该假也假不到哪儿去。
冯晨晨瞟了一眼辜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