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时间，温染总翻来覆去觉得少了什么，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过去两年一直和黎羽一起睡，哪怕是出差他也会每晚打电话。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温染躺在床上，望着顶上这么想。
一声叹息落在深夜里，凉意侵袭。
要不，打个电话？温染想起来，自己现在虽然没有他的号码，但黎羽的手机号码这些年都没换过，她早背了下来。
念头一旦产生就一发不可收拾。
温染更加被这想法磨得睡不着觉，算了，她蹭的一声坐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干！
她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拿着手机照明悄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怕在走廊上会吵到隔壁，温染挑了个楼梯拐角处。没有犹豫，她熟悉地摁下号码，拨通
电话响了几声，嘟嘟的响声在寂静的楼道里仍有些突兀。
不会睡觉了吧，温染这么想着，电话接通了。
“喂？” 那头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没睡啊。”温染有点意外
“温染？”
“你听得出来是我？” 她惊喜道，而后又觉得有点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有事吗？
“呃，我，我睡不着。” 温染支支吾吾道，脚尖一点点踩着地
那头静默了一阵，半响传来一句：“你追男生都是这样直接的吗？”
“啊？”她呆了呆，“等等，你是不是误解了，我真的是单纯的睡不着。”
温染极力给自己辩解，唉，一定是今天上午调戏的行为给他留下了固定印象 。
转念一想，温染意识到，此时的黎羽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年，莫名自己一种前辈的优越感就出来了。
话锋一转，温染故作道：“你要是想那个的话”
“温——染——”
不用说，那边肯定铁青着脸，温染觉得自己追个人，也能总把人气到这份上也是独一份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
“我想说。”
“………”
“那我说了哦。“温染试探道，“我是想说你可以自行解决。”
迅速说完，她都已经做好了电话那头怒气冲冲的准备。结果，良久，未没出声
“喂，你还在吗？”温染以为信号不好，将楼道间的窗户打开，探了出去。
“喂喂”
“好啊。”他的声线低哑，刻意咬着字音，似是诱哄，似是胁迫
“我会想着你解决的。”
尾音拉长，像一根羽毛般在她心上轻轻挠，温染不由地发楞了好几秒，红晕染上脸颊。
靠！！为什么对话莫名走向了不对劲的路上
温染咳了咳，将头伸向窗外更远，风一点点吹凉脸颊的热气，也吹冷了身上的温度，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你在外面？” 黎羽敏锐地察觉到
“对啊，室友都睡了。”
“你带了钥匙出来吗？” 他言简意赅地直接问道
“钥匙？”
………
………
她没带！
听着那头哭丧着的声音，黎羽叹了叹，他就知道。
大一那年典礼活动，她跳完舞后就和朋友走了。很晚，她才急冲冲跑回场地，一排排座位的找她落在这许久的外套和包。
“是你的吗？”一贯平淡的声音，黎羽随手拿起边上的东西，递了递
“对对，谢谢！”温染仍是穿着那身跳舞的红裙，满眼感激，接过去时柔弱馥香的手擦过他的手腹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电话那头嘟嘟囔囔着：“怎么办？我今天要睡大街了。难道我要去打电话给齐璃她们？那都睡得和猪一样，打到明天都不会接，不然找宿管？”
“你现在在哪儿？” 黎羽打断她的碎碎念
“在女寝啊，还能在哪儿。” 温染恹恹道
“出来。”
“啊？出哪儿？”
十分钟后，温染站在了校门口。已是入秋的季节，她穿着一身睡衣，在风里哆哆嗦嗦
校门对面的大厦里灯火通明，显示着和校园内的昏暗完全不同的气氛。
温染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地。不一会，黎羽从夜色里走来，手里拿了件男士外套。
“嗨，晚上好啊。” 温染吸簌着鼻子，眉眼弯弯和他打招呼
“我是挺好。”黎羽略有些好笑地看着打着哆嗦的温染，将手上的外套递过去
“给我？”温染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
“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这时候不应该是你帮我穿上吗？” 温染嘀嘀咕咕着，把手缩在衣袖里，抓过外套
黎羽默不作声，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走吧。”说着，提起脚步往前走。
“哎黎羽，你晚上都是在外面吗？”
“……”
“那你晚上都干些什么？”
“……”
“你是一个人住吗？”
“……”
“那我今天睡哪里呀？”
……
温染罩着那件宽大的外套，跟在后面，一路自言自语道
上至三楼，眼前电梯的门一打开，烟酒的味道清晰可闻，白炽灯下，五六个桌球台摆在那里，三三俩俩的人围在一桌，有男有女。
“黎哥来了。”
“呦，带了个妞？”
右边那一桌的人拿着手里的杆子，扭过头来，眼神打量着黎羽旁边的姑娘。
白耀的灯光下，温染因风吹而微红的鼻尖圆润可爱，一双盈盈的眼睛因为惊奇而更添些孩子气，男士外套下的身体显得尤为娇小，只是那睡衣在这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温染也意识到了，她拢了拢外套，包住里面的衣服。
“我说黎哥，你从哪儿拐来的小姑娘。” 站在最右侧的龚尚嘴里嚼着烟头问道
黎羽不答，只是接过杆子，转头低声说道：“随便找位子坐。”
温染乖巧地点点头，眼神环视四周
“来来来，妹妹这里坐。” 一个坐在桌案前方沙发上的男生招呼道，微胖的脸上带着热情和好奇
温染走过去落座，伸出手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