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一直在一起?!
沈老夫人苍老的眸子睁大,猛地一抚掌,“那那,那你把人带回来呀!你带回来,奶奶给你...”
话说到一半,沈老夫人反应过来什么,又兀地收了声。
祖孙俩默然对视几秒。
沈老夫人长舒口气,手掌一松,慢吞吞的接着捻佛珠。
“对,你二叔二婶回来了,还带着那个胡莹,你是不能就这么贸然把人带回来。”
就她二媳妇那个敏感又尖锐的性子,还不得瞬间炸了毛,把人家小姑娘给吓退了。
沈老夫人左思右想,犯了愁,她坐回座位,喃声分析道:
“要么就说,是你母亲相中的,她临终前给你定下来的,若是你母亲的遗愿,你二叔二婶也没话可说。”
沈顷自然想过这么说,只是...
“奶奶,我要娶她进门,不难。”
“只是我娶了她之后,除非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否则,她留在府里,必然会受二婶刁难。”
沈老夫人听罢挑眉,“那儿媳妇受婆婆磋磨,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沈顷眉眼一冷,淡淡看着她没接话。
沈老夫人懂了。
她又气又笑,“你要我给你媳妇儿撑腰,护着她跟你二婶儿唱反调?”
沈顷眸色微缓,徐声说道:
“也不算是唱反调,奶奶本就是家中当家做主的人,二婶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
沈老夫人失笑,握着佛珠的手,直指沈顷眉心。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那我要倚老卖老,护着你媳妇儿,你可想而知就凭你二婶那两分心性,得活活给气出病来,到时候她一偏激,这闹起来,家里谁都别想舒坦了!”
“你这孽障,你就是诚心的!”
沈顷无奈牵唇,“辛苦奶奶。”
沈老夫人又气又无奈,左右掂量过,当然还是亲孙子更重要。
沈顷这个讨债的,就是算准了她指定会帮着他!
这厢沈顷刚跟沈老夫人摊了牌,老夫人还没来得及细问那能得他喜欢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廊下,就传来余嬷嬷的通禀声。
“老夫人,大帅夫人来给您请安。”
屋里祖孙俩对视一眼,沈老夫人浅叹一声。
不早不晚的,请什么安?分明是奔着沈顷来的。
“进来吧。”
垂帘自外一掀,走进两个人。
前头那位妇人,身量微丰,做十分传统的旧式官太太打扮,穿一身儿锦绣瑰紫的袄裙,绾坠马髻,发髻间点缀着珠玉宝翠,面相珠圆玉润,仪态端庄,正是沈帅府如今当家大帅的正妻,大帅夫人胡满华。
而跟在她后头的,正是方才被沈老夫人提起的胡家小姐,胡莹。
穿杏色西洋裙的姑娘,年龄瞧着大约双十芳华,面皮白净,柳叶眉丹凤眼,唇艳如火,搭配那垂在肩头的时兴卷发,是个妥妥的时髦贵小姐,跟这古色古香的大宅院,格格不入。
胡满华进门便带着笑,先是看了坐在一旁的沈顷一眼,继而对着沈老夫人礼了礼,“母亲,我带莹莹来给您请安。”
胡莹轻轻看了眼沈顷,跟着宛然一笑,屈膝见礼。
“老夫人,二表哥。”
沈老夫人慈眉善目,含笑点了点头,老神在在的捻着佛珠,缓声道:
“坐下说吧。”
胡满华应了声,抬脚走向沈顷对面的围椅。
沈顷适时的站起身,“二婶陪奶奶说话吧,我正要去见二叔,就先行一步了。”
胡满华与胡莹齐齐顿住脚,胡满华眉心不经意地蹙了一下。
“急什么?也许久不见了,既然都在,坐下聊两句有何不可?”
胡莹立在一旁默默瞧着他,眼底眸光微黯。
沈顷眼睫微垂,看了沈老夫人一眼,淡声道:
“我的事,已经跟奶奶说好了,二叔那边还在等我,下次得空再陪二婶闲聊,失陪。”
说完,不等胡满华再说什么,自顾转身离开,眨眼就掀帘子跨出了门。
胡满华盯着他背影,一时气的差点没绷住脸色。
沈老夫人适时开口,“行了,坐吧,老二找他谈事儿,你没看李副官在廊下等着呢。”
胡满华僵着脸回过身,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在围椅上落座。
“这都在家呢,能有多急的事儿,这孩子,该不会在躲我呢吧。”
沈老夫人闻言,面上弯出抹笑来,看了眼默不吭声坐在下首的胡莹,意有所指的叹息道。
“子顷是什么性子,你做二婶的,能不清楚?他为什么躲你,你也该知道。”
胡莹身姿僵了僵,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胡满华欲言又止,回头看了眼身边亭亭玉立的自家侄女,既然沈老夫人先开了头,她自然也没再遮着掩着,干脆接话道。
“您说他这又是何必呢?不开窍就算了,多少也要顾及女孩子家的面子不是?莹莹哪里就配不上他了,要他这样躲来躲去的,子顷这样,母亲您真应该管管才是。”
沈老夫人心下呵笑一声。
忍不住腹诽,你还知道子顷他是躲来躲去啊?
你不巴巴的追着他撵着他,他犯得上躲吗?
心里腹诽着,沈老夫人面上却依然一派慈蔼。
她捻着佛珠,语声徐徐笑说,“管?他老子跟娘在世时,都没人管的了,我这都脖子以下入了土的老婆子了,我哪儿管的了他?”
胡满华不甘心的瞠圆眸子,“母亲,这不是小事儿,而今咱们家就剩子顷一个儿郎顶事儿,他也不小了,这男大当婚...”
沈老夫人听不得她这么念叨,连忙抬手制止她。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儿要与你说。”
老太太避着话说,胡满华心里怄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生憋着气,顺着她问道:
“您有什么事儿?”
沈老夫人知道再拖下去,胡满华无疑又是那套沈顷娶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