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告诉你吗”,
何兰疑惑的看着我,
“没有啊,她没说什么呀”,
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昨晚不是一起走的吗”,
看着何兰那一双好奇的眼神,我只得端起酒杯踅微的抿了一口,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我南哥谁啊,那可是当代柳下惠,他怎么会知道”,
“你不说话能死啊”,
那个问题我说不上来,但噎个大时云还是手到擒来的事,
“哦,这样啊”,
何兰笑着晃了晃酒杯,
“不好意思啊,他说话太欠,我一时没忍住”,
“哎,世道变了呦,敢做还不让人说”,
我在一旁道着歉,时云却阴阳怪气的给我添着堵,
“好了,时云,你就别闹了”,
时云听后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对了何姐,她有没有说去哪啊”,
“这个我不清楚,你们不是她朋友吗,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好了”,
何兰这个回答,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我记得她要过我电话,但从来没给我打过,至于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
“好了,有事再叫我,我先去工作了”,
“好嘞何姐,您先忙”,
“嗯,拜拜”,
时云说个再见,也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
“好了,说说吧南哥,我们美丽的陈子怡小姐,去哪里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呀”,
“电话?我哪有她电话”,
时云说完,我默默点了根烟,侧过脸看向窗外,
“好歹告个别再走”,
心里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张字条,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呦呦呦,搁那意淫啥呢南哥,说出来也让老弟我开心开心”,
“废话真多,喝酒”,
说完我俩碰了一杯,清完了杯子里的酒,
时云这兄弟,也算是我在东隅唯一的知己,从我来酒吧的第一晚,就认识了他,虽然平时说话看着不着调,但为人绝对仗义,我住的地方就是他的,他从来没提过房租的事,当然了,就算提了,甭管多少,凭我现在的实力,也确实给不起,
“来南哥,我给你满上”,
“停”,
我拦下了时云伸来的手,
“今晚就这样吧,我明天还有正事呢”,
时云听后差点没笑死,
“你闹呢大哥,打咱俩认识那天起,我就没见你哪天晚不是扶着墙走的”,
“真的,明天我师弟有事找我”,
“师弟?”,
趁着他自我冥想这个空档,我已经离开了座位,
“哎,别走啊南哥,酒还没喝完呢”,
“明天我请你”,
话一说完,我便推门走了出去,时云也没有跟来,
老实说,东隅的秋天确实比兰城的要冷一些,站在台阶上,一阵凉风袭来,直吹的我一哆嗦,
我急忙点上一支烟,也算是生火取暖了,
离开酒吧,我并没有回家,顺着马路一直往前,也许这样就能离过往远一些,离开心近一些,
最终我的脚步停在了东隅的护城河岸,而我点的那支烟,没抽几口,便只剩下一小节,
我又递到嘴边轻轻抽了一口,剩下的一半,捏在手里,看着秋风抽尽,直到完全熄灭,
靠在大理石的围栏上,波光粼粼的河面,映衬出我那早已破碎的内心,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大理石传递的温暖,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的响起,让我又回归到现实当中,
看着老妈的来电,心里竟有些恐惧,
害怕问起我现在的生活,要是让老妈知道她曾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如今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那我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所以来到东隅的这几年,我从没主动联系过家里人,即便是离得很近,我也没有回过一次家,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借口,在最后的几秒钟接通了电话,
“喂,妈”,
“儿子,最近怎么样啊,你那里天冷不冷啊,咱家里可是有点冷了,我都穿上厚外套了……”,
听着老妈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直打转,
“妈,没事,我这里还不算冷,再说了,你儿子多抗冻啊”,
“你看你,多大个人了,马上都三十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不管多大,在你这儿我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嘛”,
“好好好,靳南呐,马上都到国庆了,你们放不放假啊”,
我知道我妈说这话是想让我回家,可我这副模样又怎么敢回,
“妈,到时候再说吧,那个我现在正忙着呢,改天我再跟你打回去……”,
我不敢再听我妈说下去,我怕我忍不住哭出来,而我口中的改天,从来都只是接电话,
这个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一股温热,顺着鼻梁一直流到嘴边,
我尝了尝,很苦,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时间久了,一切就真的都能放下,曾经的那些不愉快,最终也都会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
但至少现在看来,似乎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离开护城河,我直接往家,不,是往住的方向走去,那不是我的家,只是暂时收留了我这副躯壳,也许一觉醒来,我就会离开,
路过校园的时候,我步伐走的很快很快,生怕遇见曾经的师友,虽然这几年从来都没有过,直到拐进街角,我才放缓脚步,
贴着墙,抬头仰望着从院墙里面伸出的几枝海棠,在暗黄的灯光映衬下,我仔细数着枝上结出的海棠果,每数一颗,我的心里就多甜一分,
今年结的比去年多,去年是六百八十一颗,今年带昨天晚上吃的那颗,一共是七百三十二颗,
在树枝的尽头,我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枚青果,放到嘴里咀嚼,仿佛这样做,就能让我心里不再那么麻木一分,
回到屋里,再次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床单、被罩、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