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夜聊
晚上,十点过后,吕道荣躺在床上,和舍友张营春吹水聊天。张营春是总公司另外一家下属单位的副经理,他比吕道荣要年长些。正聊着时,收到孙琼丽的短信。
“吕生,睡了么?”
吕道荣回了一个傻笑的表情图案,然后写道:“没呢,哪有这么早!”
“还在外边野么?”
“没有。我很乖的,一般都不会在外边疯癫。我早回宿舍了呢。你还没睡吗?”
“睡不着。”
“我告诉你一个睡不着时候的方法,在小区里跑上几圈,累到无法动弹时,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切!你这算什么方法。纯粹是折腾自己。”
“要不,喝点酒也行。喝到微醉的时候,也能睡得很香。”
“没心情,也不想一个人喝,一个人喝,很容易醉。你们男人把一个人喝酒,是不是叫独饮呀?”
吕道荣回了个捂着嘴偷笑的表情图案:“女人也一样叫独饮。”
“你是一个人住么?”
“不是。我住的是集体宿舍,两人一间。总公司租的。”
“那不是很不方便?”
“没什么,习惯了。我要求很低的,都住两年了。”
“是不是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我们学生时代还没达到这种条件,差很多?就是读大学的时候,都是八个人一间。”
“你读过大学?”
“读过,不过是三流的大学,没什么用。但我们都是国家全包,吃住都不用自己掏钱。寒暑假回家,国家都给我们粮补。”
“那你们毕业也是包分配么?”
“是。但分配的是快倒闭的工厂,没鸟用。”
“你学什么专业的?”
“最没用的专业,汉语言文学。也就是通常说的中文。”
“怎么没去当老师?”
“当老师我又不想,整天围着孩子转,特没意思。”
“那你的写作也厉害?”
“会写一点。谈不上厉害,一般般吧。”
“别谦虚。”
“还行吧。”
“我听亚文说,你们总公司有份小报,副刊三分之一的稿都是你写的。”
“那是没人写,我就多写了一些。”
“你是我所有相识的人当中,第一个这么有文化的。”
“切。我这样的算什么有文化,只是认得一些中文字而已。”
“你是有真才实学,我最佩服这样的。”
“你曾经是不是文学青年呀?”
“你怎么知道?”
“一谈到文学,就两眼放光。好像自己马上就可以成为诗人成为作家。疯狂得不得了。”
“我也确实有过文学的梦想。”
“是不是狂热到了为了文学,可以献身的那种?”
“以前是啊!”
“现在梦醒了吗?”
“怎么说呢,以前读中学的时候,对那些朦胧诗就如同追星一样。到参加工作以后,才稍微好一点。到有了孩子,才放下,回归现实。”
"还记不记得舒婷的《致橡树》?“
”我现在都还能把这首诗背出来,你信不信?“
”是吗?“吕道荣将信将疑的回应。
电话那端立刻打过语音,吕道荣接通后,就听到孙琼丽的朗诵声:”我如果爱你——“
吕道荣凝神静听,果然一字没落,一字没差。
背完后,孙琼丽兴奋的问道:”怎么样?“
吕道荣说:”完全正确!如果普通话更好一点点,就更加完美。"
孙琼丽:“在普通话上,你可不能这么苛刻的要求一个广东人。”
吕道荣说:“也是啊!但我也能背,你相信不?”
孙琼丽很是期待,调整好坐姿:“你背下。”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吕道荣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把全诗一气呵成的背了下来。
旁边的张营春知道他在抠女,笑而未打扰。
孙琼丽很是亢奋:“你让我一下子又回到高中时候。”
吕道荣笑:“很怀念那个青涩年华?”
“对于我们没有读过大学的人来说,高中时候更弥足珍贵。”
“心怀理想,充满朝气,阳光向上。一切都是美好的。”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
“现在就被柴米油盐所累了?”
“但你身上怎么还是满满的文人气息,没有一点烟火的味道。”
吕道荣感叹说“百无一用是文人啊,宝贝!”
孙琼丽略一迟疑,追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呀?”
吕道荣连忙回:“对不起,口误,口误,不经意随口讲的,真的口误,不要介意。”
孙琼丽:”但我喜欢听。”
吕道荣隔着手机屏幕,似乎看到红着脸的孙琼丽。
然后又听到她说:“如果我不介意呢?”
吕道荣有些尴尬的笑起来。
孙琼丽又改发短信:“亚蓉在你那里呆了很久吗?”
“有小半天吧。”
“你们还聊了什么?”
“别的就没说。”
“她有没有说到我呀?”
“没有。”
“你就没有从她那里八卦一下我?”
“不敢。”
“什么不敢?”
“你是用来感受的。”吕道荣又想起孙琼丽那结实的臀部。
“不懂。”
“以后会懂。”
“我想现在就懂。”
“这么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你又不是热豆腐。”
”你是吗?“
”我,你坏哦。“
吕道荣回一个微笑的图案。
“我怕夜长梦多。”
“现在没机会。”
“怎么没机会?”
“有句话叫什么来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在担心什么?”
吕道荣不由自主的想起孙琼丽那修长的大腿,但他还是把话题岔开了:“明天你过不过澳门去顶脚?”
“有什么安排么?”
“没什么特别安排,如果有空,明晚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就我们两个么?”
“就我们两个。”
“那我会期待啊,你可不要放我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