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东北炎热异常,但这里却微风习习,时不时的传出鸟兽的叫声。
熊瞎子沟,五七镇深处,位于完达山脉北麓。
这里常年被阴暗笼罩,巨树连绵,分不清东南西北。
没有人愿意来这里,有野兽不说,还容易走丢。
偶尔有采蘑菇的三五成群结伴至此,但也时常有人走丢,再也不曾出现过。
夏凝心一身黑衣,齐肩短发如同刀削,俏脸寒如冰霜,对着一棵参天古树拳打脚踢。
啊!
最后一声怒吼之下,夏凝心停止了击打,看着自己微红的手臂微微一笑。
“凝心,感觉怎么样?”
一个带着面具的胖子出现在夏凝心的身后,机械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环绕。
“师父”
夏凝心转身,有着一丝忌惮。
她八岁那年在河里抓鱼,被水蛇咬了,当时就感到狂暴异常。
内心有一种冲动,就是想打人。
一开始还能够抑制,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体内的暴力就像被点燃的汽油,再也控制不住,家里的东西被她砸的稀巴烂。
夏百万和邱月华还以为她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看了很多。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她没有任何毛病。
十五岁那年,他师父出现了,教她武功,教她修炼。
她体内的怒气果然被压制了,但还是残存一小部分,需要打人来发泄。
“师父”
夏凝心看着冰冷的面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师父是谁?”
面具人愣了一下,有些生气:
“为师早就说过,我的真面目不能示人,一直有人在追杀我,你想害为师吗?”
“师父,我...”
夏凝心流露出一丝惭愧,面具人悉心教导她八年,她竟然还怀疑他。
“罢了,这不怪你”
面具人的语气有一丝缓和:“记住了,凝心,好奇心害死猫。”
“是”
夏凝心眼神一凝,她从师父的话语中感受到的杀机,但更多的却是关爱,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注视着对方,这是一场眼神上的博弈。
许久,还是面具人先打破了平静。
“凝心,这半个月你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修炼出了真气,许多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
“师父请讲,凝心洗耳恭听。”
嗷...呜!
一只野狼出现在不远处,眸子中冒出幽幽蓝光,贪婪的注视着一胖一瘦的食物。
“畜生”
面具人仿佛咧了一下嘴角,一道真气打出。
嗷呜!
野狼瘸着腿跑了,双眸中满是恐惧。
夏凝心的眼神越发凝重,这是面具人在给她的警告。
“三十年前,在白云山有一场旷世决战,三人为了争夺武林至尊之位大打出手,这场大战打了三天三夜。”
说到这,面具人停顿了下来,颤抖着手臂点燃了一颗香烟。
“三人重伤,平分秋色,但代表武林至尊的武王令牌却不翼而飞。”
夏凝心安静地听着,虽然她不知道这场决战,更不知道什么是武王令牌。
但她有一种预感,面具人接下来说的话,肯定是跟她有关。
面具人将烟蒂在脚底下踩灭,继续道:
“三人商议,谁先得到武王令,谁就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师父”
夏凝心插话:“那要是武王令被其他人得到呢?也会成为武林盟主吗?”
其他人?
“哈哈哈哈哈”
面具人变声器的声音响起,在他面具下的脸已经变得狰狞:
“如果被其他人得到,那等待的他的,将是灭族之祸。”
夏凝心感受到一股寒意,这种寒,就仿佛是把东北的严冬带到了炎热的夏季。
“师父,凝心该怎么做?”
面具人沉默片刻:“我不许你和勿语离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
“师父,勿语他就是一个废物,留他在身边只会碍手碍脚。”
“废物吗?”
面具人的声音猛然严厉起来,一道真气射向夏凝心旁边的古树。
噗---
粗壮的树干被打穿半寸。
“师父,息怒”
夏凝心惊恐,单膝跪地:
“一切遵照师父的旨意行事。”
“嗯,回去吧,记住了,武王令很可能存在于华夏的任何一个角落。”
“师父,武王令长什么样子?”
“为师也没见过”
面具人有节奏的敲打着树干:“传说,武王令有灵,能者居之。”
告别面具人,夏凝心按照太阳的指引一路狂奔。
她一定要以极快的速度跑回家,也许就会解开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凝心,你回来了”
勿语放下啤酒箱子,轻声说:
“你去看看妈吧,你这半个月没回来,她很急。”
“谢谢,我这就去”
夏凝心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勿语,转身去了办公室。
邱月华脸色苍白的躺在办公室小床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妈,你怎么了?”
夏凝心蹲在床前,把手搭在邱月华的额头直上:“好热啊,发烧了。”
“闺女,你这几天去哪了?”
邱月华抓住夏凝心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妈想死你了,就怕你出什么事啊。”
“妈”
平时冷冰冰的夏凝心,也难得落了泪,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在门外偷瞄的勿语,露出会心的笑容。
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在亲情面前,总是很暖。
“妈,你别动,我去给你找大夫打针”
夏凝心吸了一下鼻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别,你回来了,妈这病啊很快就好了。”
邱月华凝视着夏凝心,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要真心疼妈,那打针的钱就给妈买身漂亮衣服吧。”
“我的母亲大人”
夏凝心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穿漂亮衣服。”
“哎,嫁到五七镇这么多年,妈苦了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