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楼星辰还不知道为何那只狐狸会有那样的眼神,为何端端正正地蹲坐在房门后,像极了要等她回来的样子。
后来,楼星辰在回想的时候就忽然明白了……
早在她的父母要离婚的时候,它的姿势就是在等她回来,和她告别的姿势。
它端端正正地蹲坐着等她回来,是想和她说……
它要走了……
只是,因为她哭了,所以第一次它还没有走罢了。
后来,到了新住处,它又陪着她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它再一次那么端端正正地坐在房门后等她,是为了正式和她告别的吧……
长大之后的楼星辰逐渐明白了,原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
就好像她的父母会离婚,离婚的时候,父母彼此没有任何不舍,母亲对她没有任何不舍,她对父亲来说恐怕就是个负累吧……
也好像,当她长大了,独立了以后,对过往的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只是,在她十二岁以后的日子里,偶尔觉得心里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只红棕色的狐狸。
如果不是她右手手腕上的圆形伤疤仍然存在,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她是否真的遇到过那一只狐狸……
是否曾经也感受过那一只狐狸带来的温暖……
对于那时候的楼星辰而言,那只狐狸是唯一会安慰她的存在了。
当楼星辰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她只看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朦胧,黑暗之中,她已然看不清别的东西。
“老婆,不要哭……”
就在楼星辰逐渐回神的时候,她听到了床边传来的声音。
楼星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了黑暗之中那仍然亮着的眼睛。
“出去吧。”
她有睡觉不锁门的习惯,因而,宗承臻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并不奇怪。
只是她睡前忘记锁门了而已,因为她实在是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的生活。
“老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仍然在盯着她看,目光灼灼。
宗承臻伸出手,轻轻地把楼星辰脸上的泪水拭去,完全不把她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与你无关。宗先生,请你出去。”
面对宗承臻的关心,楼星辰下意识选择拒绝。
意识到他正在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楼星辰将脸转到一边,已经变相地拒绝了他的触碰。
楼星辰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洁白的灯光让黑漆漆的主卧里多了一丝光亮。
她直接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干脆利落地走到房门边,将门把手打开,就在房门边站着,大有让宗承臻出去的意思。
楼星辰已经用行动告诉他,她不需要他的安慰。
“老婆,你真的……”
宗承臻从床边站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着楼星辰眼下还残留的泪痕,黑色的瞳孔里有一些犹豫。
“我要重复几遍?出去!”
楼星辰直直地看着宗承臻,说话的语气里都充满了冰冷的气息,有不容反驳的味道。
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刺猬,对着想要靠近她的人竖起全身的刺。
“好吧,那我回去了,老婆晚安。”
宗承臻迈开步子,在楼星辰的注视下走出房门。
哪知,宗承臻刚走出门口,房门关闭的声音就直接响起。
宗承臻站在房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圆形印记,只有暗淡的红光。
他老婆今晚的心情很不好呢……
宗承臻看着那微弱的红光,眉头皱了起来。
他走到房门外的走道上,红色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在来回摆动着。
今晚本来他很早就躺在床上的,只是刚入睡不久,他就听到楼星辰的呼唤。
她一直在喊他,在喊着“棕棕……”
他能够清楚听到她的声音,因为契印的缘故……
“祖宗,真的不打算换夫人吗?”
那五只狐狸再一次出现在宗承臻的面前,目睹了刚刚的过程,火赤第一个说话。
“嗤……祖宗的事情你少管!”
金赤对着火赤呲牙,露出凶巴巴的样子。
“祖宗的尾巴只剩一条了,只剩两年的寿命,我这不是着急嘛!”
火赤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赶紧走到宗承臻的身旁,视线停留在宗承臻的那一条红色狐狸尾巴上。
此前,它们都不知道祖宗是什么时候和夫人结下契印的,直到今晚祖宗在他们面前露出狐狸尾巴……
它们才清醒地意识到祖宗现在只剩下一条狐狸尾巴了……
这也就是说,祖宗和夫人结下契印已经至少有十六年了,而祖宗之所以从九尾变成现在的一尾,无非是因为……
夫人和祖宗并不相爱。
“祖宗……我们不能没有你!”
火赤想到这些情况,眼泪忽然就从眼睛里哗哗地流了下来。
它伸出自己的爪子,直接扒拉住宗承臻的裤腿,说话的语气要多惨有多惨。
“祖宗,要不我教你怎么追夫人?这样祖宗就不会死了……呜呜呜……”
土赤的情绪明显被火赤影响到,它也连忙从最末尾的位置跑上来,爪子搭上宗承臻的拖鞋。
宗承臻正贴着走廊的墙壁站着,低头看着另外三只忽然眼神变得忧伤的狐狸。
“方法可以听,但我没死,别哭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宗承臻抖抖自己的裤腿,又挪了几步,但他的嘴仍然抿着。
显然,刚刚祖宗在用心声回应它们呢……
火赤和土赤踉跄了几下,又抬起头来看着宗承臻,又赶紧跑上前抱住宗承臻的裤脚。
“祖宗,我有一个好办法,祖宗这么有钱,可以用钱啊!夫人一定会很喜欢各种礼物的!”
金赤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听到宗承臻的话,突然灵光一现,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祖宗,祖宗您这么好看,这么美,一定可以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