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歧视压迫中成长,又是多年的家庭暴力下生存,柴米油盐的卑微生活造就了性格的多疑偏狭。随着家庭地位的转变,老太兰芝的真性情渐次暴露出来。
当年,大女儿云朵是最贴心的,家里家外干活一把好手:从做菜做饭、推碾子到纳鞋底、织毛衣、做衣服,再到拉车、掘地、种地,大凡涉及到的轻重粗细活计,没有不能干的,街坊四邻都夸赞心灵手巧能吃苦能撑门面,即便出嫁后也是随叫随到,里里外外帮娘家干活。
当年,孩子们读书家务忙不过来,结果是牺牲大女儿在家做家务;眼看因为贫穷大儿子娶不上媳妇,又牺牲大女儿,换亲成全了大儿子。人生两次重大选择,大女儿都成了牺牲品。
好在大女儿勤劳能干,没有任命,看到妹妹读书优秀就默默支持,等有了孩子,早早教育孩子向小姨学习,好好读书。两个儿子在妈妈的教育下,一个大学毕业在城里谋得一个收入不错的职位成家立业,一个做生意红红火火在县城买了楼房,大儿子把爸妈接去看孩子,打算不让再回农村,二儿子又争着求妈妈回来,担心妈妈再吃苦受罪。
就是这样为大家庭两次牺牲涉及终身大事的大女儿,出嫁前是最受兰芝喜欢的。后来,看到老太兰芝无限度榨取妹妹,养着一大堆混吃蹭喝的,多次提醒她要适度。兰芝哪里听得进去,慢慢地就从反感到排斥。直到背后说大女儿不与她一条心,不孝顺等等。
每每与二女儿云竹说起大女儿云朵不孝顺的话,二女儿就反驳,这也同样引起老太的不满。
直到二儿子夫妇提出40万楼房,二女儿从未有过的恼怒,兰芝则定性二女儿是受了大女儿挑唆,故意不按她的心思办事。
苦水中泡大的老太,好不容易尝到了生活的甜头,本该适度把控,却一心想着让收入高的二女儿来填补不争气儿子深不见底的穷窟窿,用二女儿的钱物养活一堆人。而没有长远地考虑,啃噬自己的这些孩子未来靠着什么生存,蹭吃蹭喝不学无术,每天浑浑噩噩在老太的宠溺下舒舒服服混日子。
兰芝之所以乐此不疲,也是受着虚荣心的驱使,每每把好处给别人,马上就会有恭维逢迎回报,孩子们围着她敬为天神般团团转,由多年受欺压变成了人人羡慕尊敬的人,做人的感觉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加上一件又一件的求二女儿云竹办事成功,老太“一家之主”的尊严日益强盛。
一种强烈的“没有我哪有她的今天”因果心理驱使,认为二女儿的成绩归功于母亲。自然,花女儿钱也是理所应当。她不懂也想不到二女儿的辛苦,二女儿为了给她解决一系列困难,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想起从第一次把100元工资交给母亲那天,二女儿刚上班,住在一无所有的两人间集体宿舍里,连简单的几件衣服都用姐姐给的布包装着,本想先买个箱子,当时箱子价钱基本在100元左右,她知道家里的母亲正急需用钱,母亲的困难就是自己的困难。于是,100元给了母亲应急,自己留下24元,说实话连伙食费都不够,更别提买些生活必需品了。为此,女儿只能节俭再节俭。
之后,多少次加班加点,周末查阅资料,刻苦钻研业务,工作出色,业绩突出,收入才越来越高,可是,为了接济老太始终舍不得为自己吃穿花费,穿着总是整洁俭朴。
老太兰芝明显混淆了概念,女儿的钱养活母亲天经地义,可是,没有义务去养活她的儿子孙子,她本人连同儿子一大家,一起捆绑式打包给二女儿云竹一人扛着,时间越久包袱越重,再压上孙子的楼房,一下子触及女儿的底线,多年维系的情感大厦轰然崩塌。
没有界限、不明真相,真正的做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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