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医生。
一个不那么成功的医生。
大学五年,学硕研究生三年,规培三年。
等到真正有资格行医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三十岁起步。
农村出来的孩子千万别学医啊,家里耗不起的。
到了那时候,所有的意气风发,所有的梦想,全都变成了赚钱养家的现实。
我不是个优秀的医生,但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去对待我的每一个病人,我有道德!
但医生这个职业总是特殊的,你不能失败,一次失误可能毁了的是两个家庭!
病人的,还有自己的。
医生当然不会一次判刑。
但是,你杀过人吗?
能够成为医生的对于所有生命都会有一种最崇高的敬畏。
道德上的谴责会让他敏感的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眼光。
那不正常!
眼光不正常,人不正常!
都不正常!
………………
阳光有些刺眼。
砰砰砰,厚重的木门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茅屋中裹在破旧棉被里的阿斯顿瞬间被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那么一个瞬间,真以为还在蓝星。
真是的,刚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不过眼下可不是缅怀过往的时候 。
“来了来了!”趟着扁平的鞋子,麻利的从茅草堆底套上已经被一晚上捂的尚且还有些温暖的棉衣打开了木门。
冷冽的东风一吹,阿斯顿晃了晃眼,稚嫩的手迎着冷风在脸上狠狠搓了搓。
门外,老诺顿正把自己的行李搬上马车,车上罗列的酒桶经不起山路的晃荡,把棉被塞进去能起到一定的减震作用。
“赶紧的,这一趟要是迟了,又要挨训了!”老诺顿把手放进棉被的夹缝里说道。这么冷的天气,能多在被子里温存一刻都是幸福的。
“哦,马上!”阿斯顿关上木门,从茅草堆里掏出一些茅草塞进了自己的鞋子里。
那大了他许多的鞋子很是不合脚,加上些茅草既能有一定的保暖作用,还能让他走路不至于掉了鞋子。
再接着把自己的棉被挤在马车之上,一切都习以为常。
能在这个世界找到这样一份稳定工作,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阿斯顿不是没想过重操旧业,可谁又能相信一个小孩能治病呢。
也许,比起医生,他们更相信神明吧。
老诺顿恋恋不舍的从棉被里抽出满是老茧的手来,坐在马车前头狠狠打了个响鞭。
已经识路的老马宝莉哼哼一声后,拉着马车继续在颠簸的雪地里穿行。
“哦,见鬼!为什么要给一匹马起名字,我甚至都不能打它!”老诺顿从底箱里掏出一根大旱烟杆子抽了一口后喷出了一团雾气。“阿斯顿,你能不能和艾莉亚小姐说说,以后让我们下午去送酒啊,这天气酒桶都能被冻裂了啊!艾莉亚小姐和你关系那么好,她肯定听你的话。”
阿斯顿咬下一小块黑面包,静等着冰冷坚硬的面包块在嘴里化开。“还是算了吧,要是被托斯老爷知道了,我们连这个拉酒的活儿都保不住!”
说起来老诺顿能有这样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全沾了阿斯顿的光。这也是哪怕阿斯顿只是一个帮不上什么忙的小孩子,老诺顿每次也还是要带上他甚至分他一半工钱的原因。
“嘿,你说话那么好听,绝对没问题的,是吧,拍马屁的阿斯顿。哈哈哈……”老诺顿毫不客气的调侃道。
阿斯顿也不嫌弃,在没遇到艾莉亚小姐之前,自己就是镇里一个没人关心的流浪小子。也只有这个老家伙偶尔能接济一下自己了,尽管只是给些狗都嫌弃的椰糠块,但确实自己依靠他活过了最难得那段时期。
至于拍马屁,谁能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竟然不知道小西红柿的!
老诺顿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一个野果子,叫圣女果,真亏你想的出来。”
“但艾莉亚小姐喜欢这个名字,不是吗?”
也是托了艾莉亚小姐的福,他们两个才能领到这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早上从安纳托利亚城的外郊,安纳托利亚.托斯子爵府的酒庄装酒,在晌午之前把它拉到城里府上让尊贵的贵族老爷们能每天都能享受到最新鲜的果酒的美味。
之后在阿斯顿的强烈争取之下,他的事业在两天前再次扩大,这一次他们还包揽了子爵府的垃圾运输工程。
这一来一回,也就一天功夫过去了。
山路不好走,吱呀吱呀的很难受,不过等到了城里就方便的多了。
按照老诺顿的说法,光滑的石路踏上去那就是享受!
阿斯顿真想把油漆路介绍给他看看,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了。光滑的石路上老诺顿喜欢睡回笼觉。
这一段时间全是阿斯顿在掌鞭 ,所幸他这些年的车技还算不错,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要到子爵府了,老诺顿不用阿斯顿提醒就已经从迷糊的状态醒了过来,把马车的控制权重新拿回手里,又整理了一遍仪容仪表。
这样在子爵府的侍卫眼里,一个努力工作的细心赶车的形象就树立了起来。这些生存的小技巧他是不会和阿斯顿说的。
如果阿斯顿还是之前的流浪小子,老诺顿不介意每天给他一点食物,就当是为下辈子攒福报。
可是现在阿斯顿和他是合作关系。更重要的是还要分他一半的钱!
这怎么能行!
不过现在大部分和子爵府的联系全是靠着阿斯顿的关系。他也只能在这些小方面花些心思了。
可有两世经验的阿斯顿很想说,那些侍卫根本不会拿正眼看他们的,索性也就由着他表现了。
老诺顿赔笑一声,在门口侍卫的无视之下进了这子爵府。阿斯顿也跳下马车,低头不敢多看,径直走进了那个奢华精致的庭院。
正在这时,大厅里飞快的冲出一个女孩,穿着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