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小姨,只曾听姐姐们提起过,说她跟娘长得很像。如今一见之下,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几分母亲的影子,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小姨。”陈七上前一步,“侄儿陈七拜见小姨。”
“小七。”余凤扶住陈七的双手,看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陈子烈。她有些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
陈七的姐姐们也纷纷走了上来:“侄女拜见小姨。”
“不必多礼。”余凤笑道,“小姨这次来得匆忙,没有给你们准备什么礼物,你们喜欢什么礼物?回头小姨给你们买。”
“我们不要什么礼物。”陈红拉起余凤的手,“对我们来说,能够每天陪在小姨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小姨,你这次回来,可不要再走了!”
余凤用眼角望了陈子烈一眼,见他眼中也有希望她留下的意思,心想:“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被他看到,再躲起来也没有意义了。”于是说道,“不走了不走了。”
六姐妹中,只有陈红依稀记得多年前父母谈话时,曾提到过小姨对父亲情根深种的事。如今一看到她的表情,便立即明白过来,她依然爱着他,不禁有些感动,心想:“能够爱一个人这么多年不变,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呀。但她爱的人确是她的亲姐夫,这种爱而不得的感情像想来也变成了纠缠着她一生的痛苦吧。阿光,你如今是否还在想着我,念着我,还是,早已将我忘了?还是忘了吧,我已嫁为人妇,此生注定与你无缘。望你不要为我难过,为我痛苦才好。”
“对了,小姨。”陈七忽然问道,“昨晚王都封城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余凤微微一愣,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也是从地道里出来的。不过,她走的那条地道并不是陈七家里的那条。因为这样一来,她这些年的行踪就会曝光了,而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这些年一直躲在陈子烈背后,他做了什么安排,都和谁以什么样的方式联系,等等都了如指掌,否则她昨晚也不会再陈侯府化为一片火海的情况下还能找到他联络用的信鸽,传出那张纸条。
她知道陈子烈暗中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她在侯府附近购买了一套不起眼的民房,也挖了一条地道。不过她挖的地道比较小,仅容一人通过,出口就在姐姐余裳坟墓附近。昨夜从城里出来后,她就一直在这附近。
“小姨行走江湖多年,自有一套办法。”余凤先是微笑着,然而马上又变得严肃起来,“对了,樊哙父子还躲在城里。还有,昨夜陈飞也过来了,还被打伤了。”她望向陈红,“他是来救你的,如果不是夏侯婴赶来,他可能已经死了。”
陈红闻言,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但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他们的位置吗?”陈子烈问道。
余凤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樊哙父子,如实回道:“在永巷。”
“主公。”无用这时走了过来,说道,“鹿肉烤好了。”
正说着,一道令人心旷神怡、食指大动的香味就远远飘了过来。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无用就带着几个丁家出去打猎,没多久就带了几只麋鹿和二十几只野兔回来。众人都很高兴,立即就开始忙活,搞起野炊来。另外几个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
永巷无名宅院内。
樊哙等人战了大半夜,又提心吊胆地躲藏了几个小时,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爹,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樊无期摸着肚子道。
“没出息的东西!”樊哙刚骂完了儿子一句,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顿觉脸上有些火热。
“听外面的动静,官兵还在紧锣密鼓地找我们,门外还有侍卫把守,看来我们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高先生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院子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就是有点水喝也好。”
于是,他们一行七人就在无名院中找起食物来,可是,他们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可吃的东西。他们可以看得出来,这院中曾养过一些鸡鸭鹅之类的动物。可他们只发现了一些动物粪便,并没有看到活着的动物,连一只死的动物也没找到,当然,除了昨晚杀死的那条狗。
他们只能考虑是吃狗肉,可是,有肉无水,也是难以下咽。
厨房里所有的水缸全都被打碎,一滴可以饮用的水也没有,唯一的一口水井都已经被人填满堵死。
没办法,他们也只能狗肉就唾沫吃下去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把厨房烟道给堵死,把房间所有门窗都关得死死的,等把狗肉烤熟的时候,他们也几乎差点被呛死。
还好他们个个身手不错,临死前全都跑出了厨房并把烟雾关在了里面。
一条狗很快就被七人给啃了个精光,虽然还不算太饱,至少不饿了,最难受的就是口渴。吃狗肉前就渴,吃完狗肉更渴了。
荷花池里倒是有水,但谁也不想喝。只有樊无期渴得受不了,正要跳入池塘喝水,被樊哙拦住了。
“就这么一会儿你都受不了吗?泥水那么脏,喝了不得拉肚子,给老子回来!”
“按理来说。”樊哙有些疑惑,“戚夫人住在这里,不应该没人侍候才对。而且怎么连食物也不见送来?如此怠慢,不怕王上杀头吗?”
他还不知道刘帮昨夜已经死了,新王刘献已经登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从外面的动静来看,官兵还在到处找我们。”高先生说道,“不知道我们还要躲在这里多久,必须赶快解决水的问题。不然,再过两天,我们可能就要渴死在这里了。”
铁柱愤愤道:“这也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