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发生车祸,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母亲。
她们都觉得是母亲做的。
因为她的嫌疑最大,她的动机最大。
彼时陆家势力壮大,即便和洛知微离婚,影响也不大。
众人都说,父亲娶时暖,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洛知微离婚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洛知微为了稳住自己的位置,所以不惜痛下杀手。
时暖是用来杀鸡儆猴,不仅是警告父亲,也是警告那些窥视父亲的女人。
只要她洛知微还活着,那么这个位置终将是属于她的,旁人休闲窥视。
可是他和弟弟都明白,母亲从未将时暖看的那么重。
她是蝼蚁,是微乎其微的存在,根本撼动不了母亲的位置,母亲才不会对她动手。
除了不屑,就是不屑。
可是他不明白,在这个时候人人都指责妈妈的时候,为什么妈妈不出来解释。
她一直无视,可越是无视,越是叫这些人不停地蹬鼻子上脸,一口一个杀人犯地称呼着妈妈。
可即便还是现在,他也不明白。
陆澈神色犀利冰冷,微微垂眸,冰冷的言语间带着一丝怨恨。
“后来,有调查到是怎么回事吗?”
宋窈问道。
陆澈摇摇头。
“父亲不允许任何调查,他亲自去调查,似乎调查到结果了,但是
一直没有说。”他说:“这事持续了很多年,有的人想起来了,就会忽然骂一下妈妈。”
那时候不像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这件事并没有被人发到网上,只有附近的和亲戚们知道。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渐渐被人忘记了。
可他又怎么会忘记?
他的母亲被人污蔑,有很长一段时间足不出户。
他记得有一次妈妈出去,居然被人砸鸡蛋。
宋窈没在说话,轻抿着唇看他。
该说的,陆澈都毫无保留地和自己说了,宋窈也没再多问。
送他们离开时,陆拓还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煮的东西很好吃,说下次还要来。
宋窈只说欢迎他们随时过来。
她独自一人收拾着,心里却异常烦恼。
收拾好东西,陆司也却回来了。
宋窈刚脱下围裙,怔怔地看着他。
“司也?”
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快到亮点,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公司,怎么忽然间回家了?
陆司也看了眼刚收拾好的餐桌,说:“大哥二哥他们呢?”
“刚走。”
“他们过来,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宋窈眨了眨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问:“他们来做什么?”
他因为和陆澈陆拓不是同母所生,关系一向不是很好,虽然以兄弟相称,但若非是家
中有事,他和他们两兄弟私下几乎不会有什么联系。
在公司得知他们过来,陆司也就急忙赶回来。
“陆拓昨天看了我做的月饼,说想要来家里试试我的手艺。”宋窈说。
她想,自己这也不算是说谎吧?毕竟陆拓真的就是这样说的。
只是宋窈的这个说法,陆司也有些不太相信,狐疑地看着她。
面对着陆司也的这个眼神,宋窈完全不在乎,眼睫轻眨将围裙挂上去。
“就只是吃饭?没做别的?”他追问道。
宋窈淡淡笑了两声,说:“没做别的,司也……你是在怀疑我吗?”
陆司也没说话,只是越看越觉得宋窈在欺骗自己。
宋窈从陆司也的眼神看出他不信任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丝丝抽疼。
她走过去,说:“司也,之前我做了月饼,强迫你吃,是我不对。”
陆司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是不对,但你也不对。”宋窈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并不知道你母亲是在中秋节的时候过世的,没有人和我提起,我也从未问过人。”
“我可能无法和你感同身受这一天有多么的难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可以在我拿出月饼的时候,告诉我,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甩脸色给我。”
“谁和你说的
?”他问:“是陆澈,还是陆拓?”
“是乔小姐。”她说。
那天,乔嫣已经提了。
陆澈不过就是告诉自己详细的事情罢了。
陆司也渐渐沉下眸。
“不知者无罪,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可是你宁可对我隐瞒,对我发火,对我冷暴力,也不肯告诉我。”
她不想去回忆那时候陆司也的眼神,可是画面却疯狂地涌来,他转身挥开月饼和茶水的画面,仿佛水蛇缠身紧紧地束缚着自己,叫自己无法挣脱。
无数的委屈和难受也跟着涌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们只是契约婚姻,只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好就可以,以后……不该做的,我不会做。”
她紧咬着下唇,噙着泪不哭出来。
宋窈啊,他不说就是因为你不配知道,不需要知道,所以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早晚都会离婚,知道他那么多事,又有什么意义?
虚假的婚姻,是不需要去了解对方的。
爷爷的离世,意味着她们这段婚姻就无法走向长久。
宋窈身子微微颤栗,缓缓转身离开。
刚迈开一步,她的手就被陆司也紧紧抓住。
她垂眸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当她天真的以为陆司也要因为他刚刚过激的言语和自己道歉的时候,他却说道。
“嫣儿说,她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
宋窈先是一愣,而后却笑笑不语。
差点儿忘了,乔嫣最喜欢做这个了。
她总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她必定是知道陆司也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母亲的事,可以说这个是大忌,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乔嫣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不是安心告诉自己的,她是故意的。
引战,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宋窈咬着后牙,扯出一抹笑容,说:“那你就当是我污蔑了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