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内,秦玉成头上缠着纱布,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床边,李玲眼都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思绪万千。
这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他们刚刚结婚,那段蜜里调油的年月。
可这一切,又那么陌生。
陌生到李玲不知一会秦玉成醒了,该如何相处。
这个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嘛?
这个男人,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对她拳脚相加的屠夫吗?
不!
他不是了!
他已经变的足够优秀!
他与昨夜高歌,引得万人狂欢。
他与今日救人,舍生取义。
面对这样的秦玉成,李玲扪心自问:我还配得上他吗?
李玲的心乱了,越想越烦躁。
十指纤纤,无意识的揉捏着硕大的橘子。
病房门口。
宋元和郝孟磊站在那里。
两个人不时看一眼里面的秦玉成和李玲,小声的交谈着。
直到秦玉成醒转,迷茫的睁开眼。
“我这是在哪?”
白色的病房,蓝色的床单,秦玉成险些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
听到秦玉成的声音,李玲急忙起身:“玉成,你醒了?刚才你为了救刘老,把自己电晕了,你……你……”
李玲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温度,握上自己的手。
秦玉成笑吟吟的躺在床上,轻声说道:“玲玲,我好开心。”
“你开心什么?”
李玲下意识的问道。
“开心你终于肯和我好好说话了。开心你又搭理我了。”
秦玉成激动的坐了起来。
门外,郝孟磊见秦玉成醒了,就要进来,却被宋元一把抓住,并对他微微摇头。
病房内,秦玉成死死的抓住李玲的手。
“玲玲,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
离婚?
曾几何时,李玲是想离婚的。
孩子没了,日子过不下去了。
可现在……
当李玲亲眼见证秦玉成的变化后,却又无助的发现:或许真正该被离婚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眼前的男人太优秀,优秀到李玲有些自惭形秽,她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这个问题等你好点再说吧。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玲说完,低着头红着脸,匆匆忙忙的向外走。
背后,秦玉成的声音远远传来。
“玲玲,我就当你同意啦。哈哈,我好开心,我好开心。”
秦玉成坐在病床上,得意的笑了起来。
前世的遗憾啊,终于能够挽回。
上辈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纵有亿万家产,却再也找不回那纯真质朴的爱。
现在,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这辈子,他定要弥补所有遗憾,开创新的人生!
病房内,秦玉成开心的像个孩子。
直到李玲走远,宋元和郝孟磊才走了进来。
“英雄,请容许我向你致敬!”
宋元和郝孟磊齐刷刷的敬了个礼。
秦玉成急忙起身:“这哪敢当,两位同志,咱不是还要去所里吗?”
秦玉成担心李威被铐的太久,从而在心中对自己生出更大的怨气。
不管怎么说,李威毕竟是李玲的亲弟弟,他唯一的小舅子。
现在拯救婚姻行动刚有了点起色,万一因为小舅子的事雪上加霜,那就麻头皮了。
“两位同志,我和我小舅子真是闹着玩的。走,我现在就去所里解释清楚。”
秦玉成催促着要走。
宋元和郝孟磊无奈的摇了摇头:被打了还这么开心,感觉完全看不懂这一家子。
东直门派出所。
秦玉成赶到的时候,老岳父李学农已经黑着脸等在门口。
“爸,你怎么来了?”
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秦玉成挤出个笑脸,凑了上去。
李学农冷冷的说道:“我已经和牛所打过招呼了,你进去签个谅解书,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学农说完就走,完全不给秦玉成说话的机会。
宋元拍了拍秦玉成的肩膀,叹了口气:“看来你和老岳父关系处的不咋样啊?”
“哎……”
秦玉成耸拉着脑袋,感觉挽回爱妻之路又变的遥远且艰难。
郝孟磊安慰道:“别往心里去,老人都这样。我和我岳父处的也不咋滴,有时候还摔桌子砸板凳呢。”
“……”
秦玉成翻了个白眼,径直向屋里走去。
许是因为李学农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杨振的办公室内,李威的手铐已经被取下,正翘着二郎腿,颠颠的抽着烟。
见秦玉成进来,李威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屈指一弹,烟把向秦玉成脸弹去。
“李威,你给我老实点!”
“秦玉成是吧,你要是没什么异议,就过来把这份文件签了。”
杨振喝止住李威,指了指桌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谅解书让秦玉成签字。
一场姐夫和小舅子的‘玩笑’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告一段落。
秦玉成签完字,出了派出所,看着远去的李威背影,深深的吸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投胎是个技术活,谁让他没李威那么会投胎,能怎么办?
“不生气,不生气!怪我自己有错在先。”
秦玉成在心中自我安慰,因为李威毕竟是他小舅子、李玲的亲弟弟。
只要他还想着和李玲在一起,这仇就没法报。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看开点。
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南,已是中午。
秦玉成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张岐山让他下午去团里一趟,还神神秘秘的说有好事等他。
会是什么事呢?
秦玉成不知道,但还是决定先去团里看看,顺便把自行车骑回去。
从东直门到西直门十几公里,走是不可能走过去的。
好在1980年的燕京已经有了公交车,秦玉成花了一毛钱买了张小巴车票,一路颠颠晃晃的到了文艺团。
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肚子饿的咕咕叫,可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