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惊呼不同,少年的声音里夹杂着匆忙。由于脚步过快,还略微带着喘气声。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白鸟隐约记得在哪听过。
白鸟没有理会,只当是有人想再看一看他的容颜,耷拉下唇角,自顾自地朝前走,迈开一大截,加快了脚步。
“白鸟你是不是没长耳朵!”少年的嗓子快被撕裂,透着尖锐的恶意。
少年带着怒意的谩骂冷不丁地滑进白鸟的耳朵,白鸟皱眉,顿住了脚步,身后不远处传来交叠的脚步声,白鸟头顶的羽毛微动,没有回头。
仔细回想着那个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白鸟忽而意识到这是之前入场时在剧院门口听到过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就是霞谷的掌管者——平菇。
刚才把白鸟痛骂一顿的平菇此时拽着白枭,见白鸟停下了脚步,他们也停在了白鸟身后。
平菇满眼都是对白鸟刚才对他视而不见的愤怒,全然没发现身旁白枭的变化。
白枭微微动了一下目光,聚焦在白鸟的背影上。
那是一个坚挺有力的身影,燕尾服衣领的轮廓下白鸟的身形隐约可见。
白枭从来都没有见过白鸟,但他能够想象他的模样,他银灰色的瞳孔下明媚可见的清澈,映着他的模样。
这些画面似浪潮般汹涌,聚集,又消散。
平菇松开了白枭,一个箭步朝着白鸟走去,直挺挺地掀掉了白鸟的帽子,现场一片哗然。
白鸟头上的羽毛毫无保留地显现,散发着光洁,在风雪中轻微摇曳,蒙上一层雾色薄雪,地上倒扣着白鸟的帽子,也沾染上一层雪。
身后的白枭直直愣住,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他和白鸟何止几分相似,那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头上是同样光洁的羽翼,缠在脑后编织成一簇,自风中飘荡。
白鸟的脸色暗淡,平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鸟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一双阴郁空洞的眼漠然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无望而激愤的白光,气色憔悴晦暗。
看见白鸟这般模样,平菇愈发生气,双手在胸前环抱:“带个帽子就以为别人认不出你了?自命清高!”
白鸟似乎不把平菇放在眼里,斜睨了一眼,也不管地上的帽子,继续抬脚,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平菇是谁?他可是霞谷的继承者,是卡卡的哥哥,万众敬仰的帅哥!
而面前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鸟居然让他滚?
这绝对不能忍!
说着,平菇眼底蒙上一层愤恨的目光,疾步朝着白鸟的身影上前,准备大干一架。
“平菇大人,别冲动。”白枭语气淡然,却踏着紧凑的步伐走来,不小的力度握住了平菇的手腕,可算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平菇倒是觉得心理不平衡,这白枭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转身一看,白鸟已经停住了脚步。
白鸟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此时就在耳边。
日思夜想、找寻了整个光之国度,此时此刻,真实而又虚幻地在圆梦村上空回荡。
大抵是朝思暮想,白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凭空捏造出白企的声音,直到争吵声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好啦,他也不是故意的。”白枭声音温和,柔柔地打进白鸟心里。
就像很久之前那般温柔,追在白鸟身后叫哥哥的那个小屁孩一样,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是他。
他回来了!
白鸟道不出的苦楚和激动,以至于他忘了如何去面对这些事情。
“白枭,你可不能惯着他。”平菇有些生气,噘着嘴。
白枭?
白鸟眼底蒙上一层薄雾,银灰色的瞳孔收缩,凝结成一个点,在转身的那一刻,停留在那个身影上。
白枭目光微微动摇,在白鸟回头的那一瞬对上了他的目光。
不出所料,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银灰色,映着他的身影,分外动人。
这一切是那么真实,白鸟不敢打破这份宁静。他害怕这又是梦境,梦一醒,就什么都没了。
白鸟似乎没有设想过再次见面的场景,他有很多话想对白企说,但当白企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却相对无言。
白枭显得淡定了许多,一步步朝着白鸟走去,在他面前停住,刚一开口,就被白鸟打断。
“对不……”白枭代替平菇刚才冒失摘下白鸟帽子的行为道歉。
白鸟满眼都是白枭,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旷的场景里他缓缓开口,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白企……”
所有的喧嚣归于平静,默不作声。
巫师手中握着权杖,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目光满是玩味,颇有“冥主”附身的意味。
巫师拉低了眼眸,摆开了姿势,一只手撑着座椅扶手,嘴角勾起一抹笑:“什么?说大声点,听不见。”
这是有戏?
正太见状赶忙凑近,眨着眼睛,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冥主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和圣主吧。”
“哦?”巫师拖长了音调,目光挪向别处:“那就得看我心情……”
巫师话还没说完,就见正太抓住了他的手,微微晃动:“冥主大人,圣岛不能没有圣主,求求您放了她吧。”
正太软糯地指尖在巫师手臂上揉搓,巫师身体一震,突然觉得房间里面有些燥热,面上铺上一层红晕……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荒唐。
巫师很快就把这种想法驱逐出脑海,重新整理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心里暗暗嘲讽着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东西。
圣岛是没人了吗?怎么派来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家伙来救圣主,就不怕整个圣岛都因为这个家伙灭了?
凭借巫师多年回收灵魂的经验来看,像这种脑干似乎被抽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