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扭动的触手被无形的力量冰封,成为小白爪牙下的玩物。
唐梨侧过身,为漆黑夜幕投下一道微弱白光,衬得那从浓稠暗色中走来的男人仿佛堕天的神佛,一身杀伐之气,毁天灭地。
“破碎。”
他抬手,如玉般的五指朝天空张开,雨珠在他掌心汇集,又顺着指缝滚落,仿佛某种神秘力量也随之涌出。
细滑的触手逐渐爬上了裂纹,犹如被打碎了瓷器,眨眼间化作碎片。
章鱼怪一屁股跌坐在地,仿佛被砍断了四肢的木偶。
可即便如此,它脸上依旧一片木讷,甚至还试图抬起断臂,看看自己的伤口,好似懵懂无知的孩童。
“嘶嘶嘶嘶——”
蛇尾怪大张开嘴,蛇信子吞吐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分辨,任谁都看得出它的暴躁和愤怒。
它上半身紧贴在地面,就像断了尾的毒蝎,哪怕只剩下一双爪子也要跟敌人战斗到底。
杜衡拔出银刀,寒光乍现。
这个举动像是彻底激怒了蛇尾怪,它不管不顾地跃过爆炸留下的深坑,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横冲直撞,蛮横拼搏,即便是被银刀中砍伤腹部,削下耳朵,也绝不退缩,丝毫没有与小白周旋时的圆滑。
这恼怒到近乎可以称作是泄愤,或者想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打法令唐梨心中生出迷惑。
分明小白砍断了它的尾巴,都不见蛇尾怪物有这么大反应,怎么杜衡一来,就拉住了蛇尾怪物的所有仇
恨?
唐梨看了眼躺在泥水里,如同稚子一般单纯无害的章鱼怪,难道它们之间是什么亲密关系?
脑中各种古怪的想法还未得出结论,战斗便已经进入尾声。
本就重伤的蛇尾怪物在杜衡凌厉的刀法下节节败退,只是一招之差,就被银刀捅穿了喉咙。
“……嘶噫——”
蛇尾怪物大张着嘴,口中发出一声含糊的哀鸣,诡异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杜衡,也不知是不是头顶的光线太过惨淡,唐梨总觉得蛇尾怪物黝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了杜衡的身影,犹如死不瞑目地质问。
杜衡忽然揉了揉额头,唐梨一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抛到了脑后,“是不是透支能力,又觉得难受了!”
杜衡食指死死按压着太阳穴,目光落到蛇尾怪涣散的眼瞳上一瞬,又收回视线,“大概,有些头痛。”
“那就别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唐梨紧张道,“小白,剩下的你解决。”
小白甩了甩耳朵,瞅着倒在地上,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章鱼怪,无趣地撇了撇嘴,一道风刃无声无息的掠过,轻而易举地割下章鱼怪的脑袋。
……
“看,麻烦这就解决了。”
稠密雨夜里,有人站在狂风暴雨中,静静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仿佛在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中欣赏一出著名戏剧。
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相携而去的两人背影上,语气喟叹,“不管已经见过多少次,我依旧忍不住为这神秘的力量感到震撼,这就是神明,世上只有一位的神!”